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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是变态者作的案——”仓谷朝辻井看了一眼,“辻井你怎么想的?犯人是什么样的家伙呢?要是就这样不管的话,你认为会发生第三起案件吗?”

“嗯。这个么……”辻井生硬地说道,一口喝干了小瓷酒杯里的酒,“我对那种案子没有兴趣,眼下考虑杀人事件,仅在自己的小说中就已经忙不过来了。”

“啊?那现在写的是推理小说么?”

“算是吧。”

“你这么一说,”我插嘴说,“你倒是说过要写以这个家为舞台的故事,是那个吗?”

“哇!是以这个家为舞台吗?”

“是‘偶人馆的血案’吧?”我一说,辻井立即扫了兴似的缩了缩脖子,说道:“记得挺清楚的么。”

“到这儿来的第一天听到的,印象挺深的嘛。”

“噢,偶人馆。可不是。”仓谷用充血的眼睛环视了一下屋里,“这边的屋子里也有那种人体模型吗?”

我边点头,边有意识地窥视了一下仓谷的表情。

如果他是潜入堆房的“犯人”——对,他当然知道放在那左右甬道上的偶人,现在这样问我正房里是否也有偶人,这只是装做不知道呢,还是真的不知道?结果哪个都判断不了。注意了辻井的话和表情,结果也一样。

在这以后,话题转向为什么家里各处摆着那种偶人,但关于这件事,我和母亲都没有作任何解释:“不管怎样,是富有魅力的舞台,这是千真万确的。”

仓谷点着头,不知他认真到什么程度,但至少看上去那副神色好像非常钦佩似的。

“噢,‘偶人馆的……’”

“说起馆来,飞龙,”仿佛突然想到似的,辻井朝我看了一眼,“中村青司这一名字,你听说过吗?”“中村?”

这名字——记忆中有。那是……

“是一个建筑家的名字,已经死了的人,但这是一个饶有兴趣的人物……”

“如果没有记错,他是那个藤沼纪一的……”

“是‘水车馆’吧?嗯,是的。”辻井歪着红红的嘴唇,嘿嘿地笑了一下,“我也只是在一家杂志上看到过,不过,怎么样?我管它叫做‘偶人馆’的这个家,如果也是他的作品之一,你觉得有意思吗?”

“这个家是中村青司建造的?”

“很像吧?我还想,也许真的是这样……”

“你的父亲飞龙高洋和那个藤沼一成画师是至交,当然也认识画师的儿子纪一吧。倘若考虑这一层关系,那么,比如说这个家——那边的洋房改建时,高洋把活儿委托给中村青司,这也是很有可能的。”

这对我来说,实在是一个意味深长的提示和假说。

建筑家中村青司;他建成的几个“馆”;在那里发生的事件……

在苦涩的醉意中,我想起了去年秋来探望正在住院的我的某个朋友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