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利弗

离开学校的时候,我对女人是一无所知的——至少这一点直到我遇到劳拉·康德尔才发生了改变。我从6岁起就在圣菲年斯寄宿学校上学,身边都是神父和男孩子,那年夏天在史丹利·康纳利家的农场上,他那三个像猫一样的姐妹可把我吓得够呛,除此之外我完全没跟女人打过交道。通常来说,人都是从母亲那里学习人生的道理和对待女性的礼节的,而缺点呢,多半都传自父亲。可我却是在耳濡目染中学习的。有些特别的杂志,被小心地藏在装着饼干或是羊毛衫的包裹里,当作硬通货一般在圣菲年斯学校的男生之间传递着。杂志的来源通常是某个男孩的英国表兄弟或是外国朋友。由于经济状况的限制,我能占用那些杂志的时间极为有限。由于缺少讨价还价的筹码,我也没什么机会来指摘杂志的内容。杂志上那些图片让我兴奋不已并且对之充满了好奇,那些女人的腿如此纤细,她们的乳房看上去那么柔软,从屁股到腰际的曲线是那么美。

当我终于亲眼见到女人的身体时,倒也不算失望。那个年代杂志上那些女人跟现实中的差别还不算大。我想现代色情书刊就是造成男性勃起障碍的罪魁祸首。试想一下,当一个可怜的少年终于有机会亲近一个未经脱毛的女性身体时,却发现面前的她胸前没有结实浑圆的乳房,没有纤细的蜂腰,浑身也没有那样油亮的光泽能帮助他更好地进入她,他还能做何反应?现实的幻灭对身体也会造成影响的。当然,现在也有药片能解决这个问题。不过我从来不需要。

对于性爱,我自然是充满了兴趣,可我总觉得那些有女朋友的男孩很奇怪。除了性,谁还想从一个女孩身上得到别的什么吗?

通过一个满脸发紫的生物老师,还有男孩们之间流传的下流暗语,我了解到女人会定期地流血,我觉得很恶心,太诡异了。从我们结婚起,我就非常清楚地对艾丽斯表明我不想知道什么周期、流血或是囊肿、渗液之类的事,也不想了解任何与女人有关的让人恶心的特殊物品,客观地说,她也从未因这些事让我烦心过。每月一次的“头疼”对我来讲还是能够忍受的,如果她时不时得去医院做个什么小“手术”,又有什么关系呢?我亲爱的艾丽斯啊。

最后一学年的一次冬季学校舞会上,我成功地把舌头探到了一个女孩嘴里。传言说只要你肯给她买杯柠檬汁,她就会撅起屁股任你摆布。有两个男生声称他们用这招成功过。后来,当一对对情侣都随着Dana的《All Kinds of Everything》轻轻舞动的时候,我坐在那个紫脸老师的车子引擎盖上,双手第一次与女性的乳房发生了亲密接触,用学校里的黑话来说,叫作“胸器”。她开始还不愿意,我不得不乞求她。那一双乳房落在我饥渴的指尖,触感竟是那么柔软。没有了内衣的承托,它们就那样沉甸甸地压在我手中。她允许我亲吻她的乳房,这一来突然就要动真格的了,我努力集中精神调整呼吸,想要阻止我过时的裤子里即将喷涌的高潮,可当我的手顺着她的身体慢慢下滑时,她却用一句似乎精心设计好的台词泼了我一盆冷水:“每个女孩都有底线的,我的底线就到腰上为止。”

她推开我,整理好自己的胸罩、马甲、裙子,还有毛衣和外套(那时是冬天),我既沮丧又不知所措,试图再次亲吻她让她重新考虑一下,可她抱怨说外面太冷了,然后回到了那个荷尔蒙弥漫的大厅里。我想跟上去向她道歉,可又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只知道她让我感觉自己错了,感觉自己很糟糕。无所适从之下,我的眼泪奔涌而出,我一边自慰一边咒骂那个小婊子,之后才感觉舒坦了些。这就是我的第一次夭折的性接触。我该找那两个吹牛皮的男生算账的。很显然从来没有人突破过她的第二道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