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蹊跷(下)(第3/3页)

可是没有父亲或者祖母的同意,棺材是打不开的。问题是祖母会同意吗?

父亲是祖母唯一的儿子,一个当家做主还是个官的儿子,和一个可有可无的庶孙女,还有一个已经死了的儿媳妇……

如果母亲真的是父亲害死的,父亲因此获罪,那许家老的老小的小,怕是又要走上送儿子去宫里当太监的老路。

怎么想祖母都不会站在她这一边的,更加不会站在死人身边。最多也就是打她一顿说她胡说八道,若是狠心一点,可能会送她去庙里,说她妖孽上身失了心智。

去找外祖父?

他是母亲的生父,如果他坚持,开棺验伤不成问题。

不对!

许元姝又是一个寒颤,红嫁衣也不一定是为了掩饰身上的血迹,毕竟她刚知道母亲穿着红嫁衣上吊的时候,心里冒出来的头一个念头,就是母亲怕不是对父亲不满,所以才打扮成出嫁时候的样子上吊。

与其说是掩盖身上的血迹伤口,不如说是为了坐实母亲善妒的名头!

许元姝坐在黑暗里,头上一圈又一圈的冷汗出来,手心潮湿,心砰砰砰的跳着。

如果母亲身上没有伤口,那她就是害了外祖父一家。

皇后派太监让外祖父辞官,连京城都不叫他们待,别说她出不去。就算她能找找机会偷偷跑出去,把这样的疑问告诉外祖父,除了连累他们再没有别的作用了。

父亲是官,外祖父跟舅舅已经成了民……民告官杖二十,虽胜流两千里。

难道就这么算了?

母亲就得背着善妒不让父亲纳妾的名声下葬?死后也要招人非议,不得安宁!

不!绝对不能这么算了。

可是告状、伸冤,她现在的确是做不到。只要她还姓许,她还是许家的子女,她就没法告官。

许元姝咬着下唇,睁大了眼睛坐在黑暗里,在心里默默地发誓,她要好好活着,只要她还活着,她就绝对不允许母亲就这么白白的冤死了!

许元姝扭头,看着虚空中正房的方向,父亲就在西次间待着,那些逼死母亲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许元姝又把被子盖住了头上,默默念了一声母亲,这才闭上了眼睛。

这天夜里,她没有再梦见那双在空中摇荡的鞋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