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第2/4页)

他们在第二天上午找到了。贝尔喷气飞机在沙漠里转弯之后降落在哈伊马角机场,他们身后的机库上飘扬着那面旗帜。

德克斯特已经把这架飞机整整租用了两天,他还随身带着他的那只手提包。他用一大把美元结清租费,走下机舱,注视着贝尔飞机升空离去。朝四周打量了一圈之后,他发现自己差不多正站在当时彼得罗维奇抓拍到那张照片的地方。一位官员从办公室里走出来,招呼他站到旁边去。

供定期班机和私家商务喷气飞机旅客使用的进港和出港楼整洁干净,而且特别小。以酋长家族命名的卡西米国际机场,显然根本没有引起那些世界级航空公司的注意。

在航站楼前面的停机坪上,有俄制的安东诺夫飞机和图波列夫飞机,还有一架老式的雅科夫列夫单桨双翼机,另一架班机上刷着塔吉克斯坦航空公司的标记。德克斯特走上一层,进入二楼也就是顶楼的咖啡馆里点了一杯咖啡。

行政管理办公室也在这个楼层上,包括公关部门。唯一在办公的是一位很紧张的年轻女士,她从头到脚裹在一身黑袍里,只露出一双手和一张苍白的鹅蛋形脸庞。她的英语说得很不流畅。

阿尔弗雷德・巴尼斯现在成了美国一家大公司的旅游项目开发经理,希望了解哈伊马角举办大型会议的设施,尤其想知道,董事们坐商务喷气飞机抵达时这里能否为他们提供机场设施服务。

那位女士很有礼貌,但态度很坚决:所有关于旅游事宜的询问,应该去向老城区旁边的商务中心旅游部打听。

一辆出租车把他带到了那里。那是一间小小的办公室,紧挨着崭新的深水港口,坐落在距希尔顿酒店大约五百码距离的一块待开发地皮上。似乎前来开发旅游项目的人士并没有注意到它。

侯赛因・科利先生会自称是一个好男人,但并不等于他是一个心满意足的男人。要是别人问起来,他会说他只有一个老婆,而且待她很好;他尽到一个好父亲的责任,努力养育四个孩子。他每星期五上清真寺做礼拜,并按他的能力和圣典的教义施舍行善。

他应该还能混得更好些。但真主似乎并没有朝他微笑,他依然是旅游部里的一名中层职员;确切地说,他依然窝在靠近深水港口的一块待开发地皮上的一个小小的砖头房间里,难得有人会打电话过来。然后有一天,一位笑眯眯的美国人走了进来。

他马上兴高采烈:终于有人来询问了,而且这是练习英语的一次很好的机会。经过几分钟的礼节性寒暄——使他惊异的是那个美国人居然知道阿拉伯人不喜欢直截了当地谈业务——他们同意既然这里的空调已经坏了,而外面的气温接近摄氏三十八度,他们也许可以搭上美国人的那辆出租车,去邻近的希尔顿酒店咖啡吧。

在凉爽的咖啡吧里坐定之后,科利先生对这个美国人并不急于切入主题反而产生了兴致。最后,阿拉伯人说:“嗯,有什么事情要我帮你吗?”

“你知道,我的朋友,”美国人严肃地说,“我的人生哲学是,仁慈的无所不能的创世主把我们放生到这个世界上来,是让我们互相帮助的。我相信,我就是来帮助你的。”

美国人装作心不在焉地开始从他的西装口袋里掏什么东西。拿出来的是他的护照,几封折叠起来的介绍信,和使科利先生透不过气来的一大叠百元面额的美金。

“让我们看看我们是不是可以互相帮助。”

这位公务员盯住了美元。

“如果有任何事情我可以帮得上忙……”他喃喃地说。

“我对你实话实说吧,科利先生。生活中我真正的工作是讨债人。这不是一份很光彩的工作,但很有必要。我们买东西的时候是要付钱的。难道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