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第4/5页)

“他爸爸来了。”斯托伊奇咕哝着说。

“当时你与另外十个人在一起。都穿着军装,带着武器。他们是谁?”

米兰・拉耶克冒出了豆大的汗珠,看上去似乎马上就要哭了。私家侦探判断这是因为这个年轻人精神极度紧张。

“你是英国人?但你不是记者。你来这里干什么?你为什么要迫害我?我什么也不知道。”

房子外面传来了一阵汽车轮胎的吱嘎声和脚步踏上台阶的跑动声。拉耶克夫人打开了门,她的丈夫冲了进来。他出现在客厅的门口,既慌张又愤怒。比儿子大了一代的他不会说英语,因此他用塞-克语喊叫。

“他问你在他家里干什么,为什么你要骚扰他的儿子。”斯托伊奇说。

“我没在骚扰,”私家侦探平静地说,“我只是在提问。八个星期之前这个年轻人在班亚-卢卡干什么?与他在一起的那些人是谁?”

斯托伊奇作了翻译。拉耶克先生又开始喊叫。

“他说,”斯托伊奇解释,“他的儿子什么也不知道,也没去过那里。整个夏天他一直待在这里。如果你再不离开,他就要报警了。我个人认为我们必须离开。这是一个有势力的人。”

“好的,”私家侦探说,“最后一个问题。”

来这里之前,这位前英国特种部队指挥官曾与英国秘密情报局的一个熟人一起悄悄吃过一顿中饭。秘情局巴尔干科的负责人提供了不少信息。

“那些人是不是‘佐兰狼群’?打你耳光的人是不是佐兰・季利奇本人?”

斯托伊奇才翻译了一半就停住了。米兰完全听懂了用英语说出来的这些话。产生的效果有两部分。有那么几秒钟时间,空气似乎凝固了,客厅里出奇地宁静。紧接着,像是一颗手榴弹爆炸了。

拉耶克夫人发出一声尖叫,跑出了房间。她的儿子倒进了一把椅子里,用双手捂住脸开始颤抖。父亲的脸色由白转青,手指头指向房门,喊出了一个单词,私家侦探格雷西猜测这个词的意思是“出去”。斯托伊奇朝门口走了过去。私家侦探跟在了后面。

经过那个年轻人时,私家侦探把一张卡片塞进他的西装口袋里。

“如果你改变主意,”他轻声说,“请打电话给我,或写信给我。我会来的。”

在返回机场的路上,汽车里的气氛紧张得使他们两人都不想说话。德拉根・斯托伊奇显然感觉到,他已经挣足了那一千美元的每一个子儿。当他们在机场的国际出发大厅停住汽车时,斯托伊奇隔着车顶向正要离去的英国人说了一番话。

“朋友,如果你再回到贝尔格莱德,我劝你不要再提那个名字。即使在开玩笑时也不要说起。尤其不能在开玩笑时说起。今天的事情从来没发生过。”

在四十八个小时之内,私家侦探写完了给史蒂夫・埃德蒙的报告,后面附上费用清单。报告的最后一部分是这么写的:

恐怕我不得不承认,导致您外孙死亡的事件,死亡的方式,以及尸体所在的地方,将很可能永远不会明了。假如我说我认为您的外孙仍然活着,那只是安慰您的谎言。目前和可以预见的将来,唯一的判断只能是:失踪,推定已被杀害。

我不相信他和陪同他的那个波黑人会冲出山崖,坠入溪谷之中。本人已对每一处可能会出车祸的路段进行了查看。我也不相信那个波黑人会因为那辆汽车或那条钱包皮带,或者为了这两者而谋杀了他。

我推测,他们不经意地驶入了危险地区,并被不明身份的人所谋杀。很可能是到处游荡的一帮塞尔维亚准军事组织罪犯。但没有证据、身份证明、供词或法庭证言,现在还不可能进行指控。

我十分遗憾地不得不向您报告这个消息,但我几乎可以肯定这就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