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疑云重重(第2/8页)



  “为什么要这样鬼鬼祟祟呢,保罗?”

  “最好这样做,更安全些。”

  “更安全些?”

  “我把比赛的门票留在科罗拉多旅馆的前台,你住吗?”

  “我住。”我回答.不明白为什么。或许这是缘于找对阿美的眷爱,也许是对每天二十五美金外加扑克与巨人队比赛的热爱。

  星期天下午的圣路易斯。

  来自密西西比流域的棒球迷们挤在运动员公园,将近三万人。许多人为了看到这场秋赛·迪恩与内曲球之王卡尔·哈贝尔的较量,开了一夜的车赶来。这里坐着一个来自阿肯色州的骡子商贩,那里是一位俄克拉何马州的纺织品商人,紧挨着田纳西州工程进度管理署的长官坐着的,是一位来自堪萨斯州的乡村农业代表。男人们戴着草帽,喝着啤酒;女人们穿着节日的盛装,精心打扮。每年一度的热浪今年过早地袭来了,尽管天气炎热,人们的期望却毫不委顿,欢笑声、鼓掌声此起彼伏,锣鼓声与喇叭声也不绝于耳。天空澄澈,白云如絮,微风吹拂着场外广告牌上方的旗帜,猎猎作响。

  我坐在一垒垒线旁的包厢内,头戴草帽,身着蓝色访山东绸运动衫与白色帆布裤,正小心着不让手中热狗里的芥末沾到身上,没有门兹的影子,即使在比赛推迟半个小时开始之后。艾米莉·埃尔哈特的技术指导没有眼福看到大男孩般英俊的秋赛·迪恩迈着大步走向投手板的英姿,一边走他一边向露天看台上的观众投以单纯的微笑。在他红白相间的制服里面,是一件褪了色的旧运动衫。

  他的第一球投的是直球,球打在巨人队第一棒击球员狄克·巴特尔身上,巴特尔摔倒在地上。观众津津有味地看着比赛,裁判员也没有挑剔。在第一局剩下的时间里,犯规大王迪恩一直很小心自己的投球。

  第二局,哈贝尔站上了投手板。乔·麦第威克把一个高线曲球打进了边线,一比零。我同其他观众一起踮着脚尖,欢呼着,这时,我意识到门兹站到了我的身边。

  我们握了一下手,然后同着其他观众一起坐下来。像往常一样,他衣冠楚楚,浅黄色的衬衫袖子卷上去,衣领敞开,打褶的鹿皮裤整洁鲜明。但是他脸上一贯表现出来的骄傲的神色没有了,苍白茫然的脸上仿佛戴上了一具假面,铅笔似的笔直的胡子下面是抿成一条线的嘴。

  没有问候,没有前言,他开门见山地说:“我刚刚找到吉皮那个畜生,在新奥尔良。”

  “他在新奥尔良做什么?”

  我们尽量把声音压低,但偶尔还是遭到身边观看比赛的球迷的嘘声。

  “他和他妻子在那里过夜,”门兹脸上带着没有笑意的微笑,“今天她起飞去迈阿密,从那里……”

  “天空是有限的,”我说,“那么——G·P对这个偷偷摸摸的出发有没有解释?”

  投手板上,迪恩旧运动衫的袖子垂到了他右手的拇指上,他挥臂投球的时候,松松垮垮的运动衫就像小猫的尾巴一样拍打出疾风。

  “没有,”门兹说,“他只是声称这是艾米莉的决定,于是事情就这样了。上帝,黑勒,维修好的厄勒克特拉上星期四才运到。”

  “她起飞的前一天?”

  “正是!就在三天前!见鬼……她根本没有试飞时间,而且她知道我即将离开——在我们讨论至少要用一周的时间进行飞前准备与试飞检验之后!”

  “还有什么可做的?”

  他的眼睛瞪大了,“怎么没有?我需要检测她燃料箱的水准仪——一我制作出一张节流阀设置的一览表,需要她核查一下——我为每一条支架的最适宜压力设置列了一份目录,他妈的,现在她完全是靠猜测飞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