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栗子(第4/8页)

保子的婶婶该是年过八旬了。当家的堂弟跟保子几乎没什么来往。这家究竟有几口人,信吾回想不起来了。

房子怎么竟会逃到保子所梦见的破破烂烂的荒芜的家里去了呢?信吾毛骨悚然。

星期六早晨,修一和信吾一起走出家门,顺便转去公司一趟。距火车开车还有一段时间。

修一来到父亲的办公室里,对女办事员英子说:

“我将这把伞存放在这儿。”

英子微歪着脑袋,眯缝着眼睛问道:

“出差吗?”

“嗯。”

修一放下皮箱,在信吾前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英子的视线仿佛一直跟踪着修一。

“听说天气要变冷,请注意身体。”

“唔。嗯。”修一一边望着英子,一边对信吾说:“今天,已约好她去跳舞。”

“是吗?”

“让家父带你去吧。”

英子脸上飞起一片红潮。

信吾也懒得说什么了。

修一走出办公室的时候,英子拎着皮箱,准备相送。

“不必了,不像样子。”

修一把皮箱夺了过来,在大门外消失了。

剩下英子一人,她在门前做了一个不起眼的小动作,然后无精打采地回到自己的坐位上。

信吾无心判断她究竟是不好意思呢,还是故作姿态?但她的肤浅,倒使信吾轻松安乐了。

“难得约好了,真遗憾。”

“最近他常常失约呢。”

“让我来代替他吧。”

“啊?”

“不方便吗?”

“唉哟!”

英子抬起眼睛,显得十分惊讶!

“修一的情妇在舞场了吧?”

“没有这回事。”

关于修一的情妇,先前信吾从英子那里只听说过她的那嘶哑声很有性感。更多的情况,再没有探听出来。

连信吾办公室里的英子也见过那个女人,修一的家人却反而不认识她,或许这是司空见惯的事吧。不过,信吾难以理解。

尤其是眼前看到英子,更是难以理解。

一看英子就像是个轻浮的女人。尽管如此,在这种场合,她仿佛是一幕人生沉重的帷慢立在信吾的面前。她在思考什么呢?不得而知。

“那么,就找个什么理由带你去跳舞,你见过那个女人吗?”信吾轻松似的说。

“见过。”

“经常见吗?”

“也不经常。”

“修一给你介绍了吗?”

“谈不上什么介绍。”

“我真不明白,会见情人也把你带去,是想让人吃醋吗?”

“像我这样的人,不会构成障碍的。”说罢,英子缩了缩脖子。

信吾看穿英子对修一抱有好感,也产生妒忌,便说:

“你可以障碍一下嘛。”

“唉哟!”

英子把头茸拉下来,笑了笑。

“对方也是两个人呐。”

“什么?那个女人也带个男人来?”

“是带个女伴。不是男人。”

“是吗。那就放心了。”

“唷。”英子望了望信吾,“这女伴是跟她住在一起的。”

“住在一起?两个女人租一间房?”

“不是。房子虽小却蛮别致的。”

“什么呀,原来你已经去过了。”

“嗯。”

英子支吾其词。

信吾又吃一惊,有点着急地问道:

“那家,在什么地方?”

英子倏地脸色刷白,嘟囔了一句:

“真糟糕!”

信吾哑然不语。

“在本乡的大学附近。”

“是吗?”

英子像要摆脱压迫似的说:

“这住宅坐落在一条小巷里,地方比较昏暗,但蛮干净的。另一个女伴,长得真标致,我很喜欢她。”

“你说的另一个女伴,不是修一的情人,是另一个女人吗?”

“嗯,是个文雅的女子。”

“哦?那么,这两个女人是干什么的呢?两人都是单身?”

“哦,我不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