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绥汐的万里挑一的天灵根,若不是阴差阳错修了这无情道的话早已经赶在同门弟子前头了。

然而在其他弟子早就和他们的剑磨合得差不多,等着之后下山历练时候。

少女这才被容予叫去了主殿取剑。

和最开始时候一样,从容予主殿内阁里面取出来的剑表面依旧坑坑洼洼,黑不溜秋,没有丝毫美感。

少女哭了。

不愿意伸手去接容予递过来的斩魔剑。

“……切莫任性。”

容予语气无奈,指尖微动将剑悬浮在了绥汐的面前。

“其实这剑本身不是这般模样,只是进了剑冢后便如此了。”

他活的年岁长久,自然是见过斩魔剑最原本的模样。

“它原是一把表面光洁银白的长剑,可能是剑冢阴寒,剑气太重,它这才附着了层剑衣来抵御寒气吧。”

“真的?”

绥汐凑近仔细瞧了瞧,看不出一点儿银白之色。

“您该不会是骗我的吧?这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啊。”

“我不会骗你。”

他记忆里的斩魔剑便是那般月华流光模样。

“若它没有那么早认你为主的话,我便能试试将它剑身上这层剑衣褪去,没准能恢复原貌。”

“只是现在它择了你为主,其他人便无法动它分毫了。”

和其他的剑不一样,息风有着很严重的洁癖和占有欲。

这说起来挺像人的,不过却也的确如此。

它只允许它的主人碰触,同时也不允许其他剑碰它的主人。

这也是之前为什么她用了花影回凌云峰,容予会让绥汐赶紧去泡药浴的原因。

有这么一把霸道的剑,之后绥汐对花影也只能远观了。

容予垂眸,看着悬浮在半空的斩魔剑。

“它长眠了一月之久,你试着碰一下它看看。”

“斩魔剑是少有生了灵的剑,很是亲近主人。”

“它对你的气息很熟悉,只要你碰一下它便能立刻苏醒。”

“……”

绥汐咽了咽口水,有些犹豫地看了看那把黑不溜秋的斩魔剑。

“……师父,我怕它醒来又扎我。”

“它既已认主,应当是不会了。”

这个[应当]用的让少女更加不安。

她盯着息风许久,之后慢慢抬起手,白皙修长的手小心翼翼地靠近那剑身。

斩魔剑虽通体玄黑,可它周身散发着的剑气却是银白色的。

很淡,像是炊烟袅袅,往上一些便散入了风中。

这一点儿倒是和容予所说的剑身银白有点儿关系了。

绥汐试探着把手伸过去,在即将碰触到剑身的时候,又缩了回来。

往复两三次后,她的手放在半空,皱着眉很是犹豫。

俗话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当时绥汐受的可不是蛇咬的那么一口,而是一剑穿心之痛。

显然,无论如何做多少的心理建设她还是有些发怵。

“……师父,要不您给我一天时间准备下?”

今日绥汐是突然被叫过来取剑的,她没有一点儿防备。

正当容予要开口安抚鼓励下少女,让她一鼓作气将剑给拿起的时候。

悬浮着半空的斩魔剑周身灵气如漩涡一般流动了起来。

绥汐被这突然的变故吓得一惊,下意识就想要收回手往后退保持一个安全距离。

然而她手刚往后收了一寸,那斩魔剑就像是磁铁一样直接落入了绥汐的手中。

绥汐想要松开,可整只手都被吸的牢牢的,甩都甩不掉。

“师父,它……”

“醒了。”

少女咽了咽口水,低头盯着手中的息风。

“我这不是还没有碰到它吗,它怎么就醒了?”

“大约它在你来主殿时候就醒了,只是装睡,等着你来拿它。”

“你不拿,它急了,便自己过来了。”

这也能解释为何最开始容予觉得息风今日气息比往日平和了。

它大多睡着的时候剑气都暴戾了些,也就在绥汐在的时候稍微温和点儿。

“……这年头连剑都知道演我了。”

少女听了容予这般解释后一脸复杂地低头看着手中的息风。

它刚才旋起的凛冽剑气此时渐渐平息,一点一点融入她的体内。

和容予的灵力不一样,带了点儿霸道强势。

但似乎在努力让自己轻一些,笨拙地安抚着她。

“看来它是真的很喜欢你。”

绥汐不知道,可容予知道。

这年头鲜少有剑愿意将灵力主动渡给主人的,大多都是主人用灵力滋养它们。

哪怕是青霄也是在感知到他身体虚弱时候会渡给他疗伤用。

想这样没什么用处,只是单纯为了安抚和亲近剑主来渡灵力的,少之又少。

绥汐也感觉到了身体里的灵力柔和,她虽嫌它丑,却也并不是不知好歹。

她长睫一颤,第一次收敛了下对息风外貌的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