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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可笑吧?所有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谁要为这些事情负责?姜督察是延误调查,也不是不办,只是慢了点儿,还有点儿不积极罢了。黄大律师一辈子只有一次的前官礼遇,和他的无数同学和学长学姐一样,使用这唯一一次机会。听说他是伟大的法官,因为清廉,没存到什么钱,以后要转任律师,在首尔江南的法院前大楼开个事务所。这个费用对清廉的法官而言是一笔巨款。他拒绝富贵,二十年来为国家奉献,应该有资格领取这样的奖金。不,就算不是物质的理由,对他而言,他也只是保护五十年来负责雾津福社的李江硕兄弟。或许是判定可以替自己的故乡雾津做一些伟大的事,所以不能因为几个残障儿童,就让长期以来慈爱学院的奉献化为乌有,毁了雾津名人和雾津的名誉。

“妇产科医生也是一样。不可能因为精神状态不佳的少女的处女膜破裂,就将同学的丈夫,也是雾津高尔夫球场上常碰面的人,推进被大众侮辱的深渊之中。她不必用自己的眼睛目睹强奸现场,也不必将血流如注的孩子带去医院。朴老师和润慈爱实际上很喜欢校长和行政室长,认为这是在污蔑他们崇高的人格。对,只能这么想。

“你知道最可笑的是什么吗?父母签和解书起诉就无效的法律,并不是检察官立的法;法官也无法审理检察官不起诉的事件。可是在这里姜老师做错了一件事。对学生施加性暴力,不,不管事实的真相如何,最后她自杀了;还有和我经常深夜待在同一个房内,两人可能有奸情。这是严重的错误。这宗案子到头来揭发的唯一真相,是发现姜仁浩实际是个坏人。”

说完这话,徐幼真笑了。他笑不出来。

“可是啊!我愈来愈不了解,这案子又不是意识形态,也不是哲学问题,只是污秽的性暴力问题,为什么有这么多聪明人愿意赴汤蹈火呢?”

姜仁浩回答:

“我也判断错误了。我以为这是理所当然的常识,非常简单,谁晓得竟会变成如此没意义的战斗。”

徐幼真露出苦笑。

“我一直在想,我一定要继续这次的战斗。不是为了和他们战斗,是为了妍豆、琉璃,还有民秀。为了海洋、天空,还有世美。也是为了刚刚在雾津大学医院看到的刚来到这个世界、安静沉睡的新生儿。也为了我父亲……嗯,今天为什么老提到我父亲……姜老师,我想明确告诉你,我从来不曾因为我的父亲而变得可怜或不幸。如果你要说贫穷,那在我们这个腐败的国度,贫穷就是想要好好表现却遭到解雇、事业失败、帮人作保不幸破产;要不然就是生来就贫穷。就算我父亲依附政权布道,也不能保障我们不会贫穷。早年失怙,这是古今许多孩子的命运,他们的父亲可能是遭受严刑拷打而死、因病去世、意外死亡,或者自杀。我父亲的生命和死亡让我经历了半数人类不得不经历的贫穷,孤儿寡母相依为命,却反而让我成为高贵、让别人为之骄傲的人。因为我的父亲,我才不至于成为单亲家庭长大的乖僻女孩儿。如果说我曾觉得自己可怜不幸,那就是我明知不该,却选择和现实妥协的时候。”

姜仁浩的脊背起了鸡皮疙瘩。他能感觉到,她问了自己多少次这样的问题,自己的内心有多么混乱冲突,自己一个人孤独地走了多少路,才下了这样的结论。

“姜老师,虽然很辛苦,让我们一起努力吧!努力到最后吧!就算法庭行不通,还能站上街头,还有舆论媒体!我不能把孩子丢给那些豺狼虎豹。姜督察这样告诉我:对法官、检察官和辩护律师而言,学院理事长家族的人权和耳聋孩子的人权是一样的吗?还说我们绝对赢不了。是吗?很好。就算对于法官、检察官和辩护律师而言是不一样的,但是对我们而言,理事长的人权和耳聋孩子的人权都一样,没有一米或是一克的差别。我要为这个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