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第2/3页)

他是强撑着病体,脸色苍白得不行,庄怀菁眼眶微红,也不打算问太多。

她坐在底下一侧的黄花梨木扶手椅上,“这毒是怎么回事?难道真是柳贵妃动的手脚?她作何要弄这种药物?”

庄丞相的喉咙被药|毒烧坏,一开口便是烧|灼无比,吴老大夫说只能养,治不好。他摇摇头,抬手研磨,摆有白纸,又从鸡翅木刻桃文笔架上拿了支笔。

“没想到会出这些事,”庄丞相笔迹端正,“因祸得福。”

庄怀菁没他那样心态好:“照这几天的情形,您本应该安然无恙回府。”

庄丞相摇头,庄怀菁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她抿了抿嘴,看庄丞相的脸色苍白,不再提那些事,同庄丞相说:“月儿的身份我知道了,是二皇子告诉我的,后日二皇子洗尘宴,我打算去一趟,您身子不好,今天还是先好好歇息,如果有事必须要做,告诉女儿就行。”

庄丞相看了一眼庄怀菁,深深叹口气。身体的衰败似乎让他十分疲倦,他慢慢写道:“我欠她家一条命,你无需往下再查,不必招惹二皇子与柳贵妃。”

庄怀菁上前看了一眼,沉默了会儿道:“知道您不想我和那些皇子有联系,但我当时已无奈应下……您现在还没和我说过,那些侍卫搜出来的证据,是真是假?”

庄丞相没有半分失声的痛苦,他面色平静,在纸下写道:“二皇子对你有心,但要不得。我前半生追求功名利禄,现下终于悔悟,是真是假没有必要,我要携你母亲隐退。”

庄怀菁静默片刻,她先前便有让庄鸿轩离京的想法,倒没想庄丞相也想这样。

庄丞相入仕将近三十年,勤勤恳恳,少有失职,他为朝廷推出识才大用政策,治沟渠之理,所做贡献有目共睹。

经这一事,想退正常,但事情没那么简单。

暂且不说皇帝会不会饶过庄家,太子那边怕也过不去,庄丞相声音已经废了,若是其他再不能为太子所用,他又怎么会庇佑庄家?

她倒没说出来,只问道:“母亲和太子知道吗?”

庄丞相缓缓摇头,咳了几声,他苍老许多,脸上的褶皱都明显起来。天牢不是人待的地方,进去几天就能脱层皮。

庄怀菁心中一酸,给他倒杯热茶,道:“您先在家中歇着,不明不白遭了这份治不好的冤枉罪,母亲心里肯定有疙瘩,若是不想再在京城,等大理寺的文书下来再向皇帝请辞,走一步看一步。”

庄丞相抬头看着她,脑中犹记她当年刚出生时的样子。

庄怀菁在府上是最得宠爱,听话懂事却又有主见,明明他什么都没仔细教过,她却像从哪学过一样,不用点就通。

孙太傅博学多见,学富五车,因病而逝,当今圣上感其才华,多番提及。

他那个早逝的嫡子,同样天赋|异|禀,小小年纪见识颇深,如果不是身体欠佳,不喜声张,怕又是一个惊才绝艳的世家公子。

她时不时就跑到孙府,受孙府内熏陶,倒也难怪。

庄丞相慢慢从怀中掏出一个巴掌大的玉盒,锁孔精致玲珑,两沿玉莲异起,又刻缠枝纹,栩栩如生。

庄怀菁不解道:“父亲?”

庄丞相攥|拳咳了两声,将这玉盒给了庄怀菁,只让她收好,又慢慢提笔,手颤颤写道:“十五一过,我便会向皇上请辞,此物乃你出生之日一路过外来和尚所赠,钥匙虽不在我这,但你记得好生保管,莫要丢失,也不要让你母亲知道。”

庄怀菁从小到大都没听过什么和尚赠物。

她心觉约摸是别的重要的东西,又不好开口问,便收下说:“女儿知道。”

丫鬟站在书房门前,禀报道:“相爷,小姐,夫人醒了。”

庄夫人精神不振,一直睡不久。

庄怀菁把东西收起来,对庄丞相说:“您先回去陪母亲和轩儿,她身子不好,旁余事只需交给我与万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