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电报往返(第2/4页)

“全是误会。全是误会。”诺克斯和蔼可亲地说道。

“你认为是误会吗,诺克斯先生?”桑普森气得脸都发紫了,“啪”一下把第二份电文掀了过去,念第三份。

这是奎因探长复电:

有无可能,失窃之画并非达·芬奇亲笔,而系其学生或同时代人所作,故仅值标价的一个零头?

维多利亚博物馆馆长复电:

请回答前电所提问题。画何在?如不立刻归还原画,将采取严厉措施。业经英国最著名专家鉴定,为达·芬奇真迹。悬赏二十万英镑,招寻原画。

奎因探长复电:

请缓予期限。尚无绝对把握。力避沸沸扬扬,满城风雨,既为你们着想,也为我们考虑。意见的分歧,似表明:追究中之作品并非达·芬奇真迹。

博物馆复电:

情况无法理解。如果所说的作品即达·芬奇油画《夺旗之战》,亦即这位大师在一五〇五年维肖宫壁画计划中止之后作成,则该画属我馆所有。你既能获悉美国专家的意见,则亦必知此画之下落。无论美国对此画如何估价,我馆坚决要求归还。根据发现之权,此画应属维多利亚博物馆所有,该画之在美国纯因盗窃之故。

奎因探长复电:

需要时间。请信任。

地方检察官桑普森意味深长地停顿了一下。“现在,诺克斯先生,我们要念到会使咱们彼此全都感到头疼的两份电报中的第一份了。这份电报是答复我刚才念给你听的那份去电的,系由苏格兰场的布鲁姆探长签发。”

“有趣极了。”诺克斯不动声色地说道。

“一点儿不错,诺克斯先生!”桑普森直瞪着两眼,用颤抖的声调继续念下去。苏格兰场的电文是:

维多利亚博物馆的失窃案已转我厅处理。请告详情。此致纽约警察局。

“我希望,”桑普森哑着嗓子说道,一面把半页大小的白纸本掷在旁边,“我诚恳地希望,诺克斯先生,你现在该明白咱们所面临的处境了吧,这是奎因探长对该电的答复。”

复电云:

达·芬奇作品不在我局手中。此刻受到国际压力,可能使该画从此失踪。此间一切活动,均符合博物馆利益。宽限两周为盼。

詹姆斯·诺克斯点了点头,扭过身子,脸朝着紧抓住椅子边沿的探长,彬彬有礼地表示赞许:“回复得很得体啊,探长。非常高明。非常有外交风度。干得好啊。”没人接他下文。埃勒里饶有兴趣地注视着这一切,虽然他很懂事地故意装得漫不经心、无动于衷。探长憋着一肚子气,桑普森和佩珀相互对望了一下,眼中锋芒却肯定不在于相视的对方。桑普森继续说下去,紧压着嗓音,勉强可以听出这几个字眼:“这是最后一份电报。今天早上刚收到,也是布鲁姆探长发来的。”

这份电文如下:

延期两周的要求已获博物馆同意。在此之前,我厅当暂缓采取行动,祝顺利。

桑普森把这沓电报放回写字桌上,脸朝着诺克斯,两手叉腰,大家都不开口。“好吧,诺克斯先生,你总明白了吧。咱们已经把牌都摊在桌面上了。看在上帝的份上,先生,清醒点!我们大家互相配合吧——至少让我们看一看你手里的那幅画,让我们请专家公正地鉴别一下……”

“我决不干任何这类无聊的事,”这位大亨一口回绝,“没有必要。我的专家说它不是达·芬奇的作品,这位专家应该识货——我付给他足够的钱。让维多利亚博物馆见鬼去吧,桑普森先生。这类部门全是那么一回事。”

探长忍无可忍,一下子蹦了起来。“管他大人物也罢,小人物也罢,”他喊道,“我情愿永世不得翻身,亨利,如果我放过这个——这个……”他气得说不出话了。桑普森抓住他的胳膊,把他拖到角落里,急匆匆对老头子咬耳朵。探长脸色缓和了过来,恢复了老于世故的神态。“对不起,诺克斯先生,”他一面跟桑普森转身走过来,一面表示歉意,“我刚才失态了。可你为什么不肯干得漂亮些,就把那劳什子还给博物馆呢?爽爽快快认晦气算了。你以前曾在市场上亏蚀了两倍于此的数字,却连眼皮子也没眨一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