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发酵(第3/10页)

“这是为了保护那个同党。”探长喃喃自语。

“对。付给持票人。票面是五十万美金,期限一个月,哪怕卡基斯倾家荡产也得筹足这笔款子。格里姆肖一副下流相,嘻皮笑脸地扬言道,我们两个即使杀了他,也得不到一点儿好处,因为他的同党对全部底细都一清二楚,只要他出了什么事,就决不会放过我们两个。至于这个同党是谁,他滴水不漏,只是意味深长地眨眨眼……这个人实在可恶。”

“当然啦,”桑普森皱起眉头说,“这个情况使局面全部改观,诺克斯先生……格里姆肖这一手可真厉害,说不定是他同党的手段高强,也许是同党在策划这件勾当吧。不透露同党是谁,这既保护了同党,也保护了格里姆肖。”

“显然是这样,桑普森,”诺克斯说道,“我继续说吧。卡基斯尽管是瞎子,但当即开好了‘付给持票人’的期票,签了字,交给格里姆肖,格里姆肖接了过去,就把它塞在随身带着的破破烂烂的旧皮夹子里。”

“我们找到过那只皮夹子,”探长严肃地插口说,“皮夹里什么也没有啊。”

“这个情况,我在报纸上也看到了。当时,我就对卡基斯说,此事与我无关,我置身事外,你自己去抵挡和应付一切吧。我们辞别的时候,卡基斯这个瞎老头子神情沮丧。他事情做过了头。真是糟糕透顶。格里姆肖和我一同离开这所房子;出去时没有碰见任何人,这对我还算走运。到了外面阶沿上,我对格里姆肖说,只要他不触犯我,我就一概不闻不问。要想算计我,那就试试看吧!那是自找苦吃。”

“诺克斯先生,你最后一次看见格里姆肖是什么时候?”探长问。

“就是那次呀。总算摆脱了他。我在第五大街的转角处,叫了一辆出租车,就回家了。”

“格里姆肖呢?”

“我最后一眼,是瞧见他站在人行道上望着我。我看得清清楚楚,他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狞笑。”

“就在卡基斯房子的前面吗?”

“是的。另外还有件事。第二天下午,在我已经获悉卡基斯死讯之后——那是上个星期六——我收到卡基斯写给我的私人信。从邮戳上看,是当天早上卡基斯亡故之前寄出的。必定是星期五晚上,格里姆肖和我刚离他家后,他就写好了,次晨发出的。这信我带来了。”诺克斯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封信。他递给探长,探长从信封里抽出一张便条,把那字迹潦草的信件大声念了出来:

亲爱的詹姆斯·诺克斯:今夜之事,已使我陷入狼狈不堪的绝境。但我无能为力。我赔蚀了钱,实属无奈。我原不想连累您,想不到格里姆肖这恶棍会找上您,也想不到他居然敲诈勒索到您的头上。我向您保证,从今以后,此事将与您毫无瓜葛。我将设法封住格里姆肖及其同党的嘴,即使这意味着我也许不得不变卖产业,把自己收藏品总库的藏件来个大拍卖,而且如果必要的话,我不惜举债。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会使您蒙受损失的,因为知道这画在您手中的人,只有你我和格里姆肖——当然还有他那个同党,但我会依照他们的要求办,以封住他们的嘴。关于这笔达·芬奇的交易,我未向任何人吐露只字片言,甚至替我经营业务的斯隆也毫不知情。

卡基斯

“必定就是这封信啦,”探长大声说道,“上星期六早晨卡基斯交给布莱特这姑娘寄出去的。字写得歪七扭八。一个瞎子能写成这样,也算不错了。”

埃勒里平静地问:“诺克斯先生,这件事你没对任何人讲过吧?”

诺克斯咕哝着说:“确实没对任何人讲过。到上星期五为止,我对卡基斯那套谎话始终信以为真——而博物馆方面始终未曾宣扬。经常有人来我家参观我的私人收藏品——来的有朋友,有收藏家,有鉴赏家。所以我一直把这幅达·芬奇作品秘藏起来。从不向任何人透露一点儿消息。而到了星期五之后,我当然更加不会透露了。在我这方面,没有一个人知道达·芬奇这件作品,更没人知道我有这样一幅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