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字条(第4/5页)

“弗林特,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他没回来,长官。”

“他没回来?”探长的声调变得异常平静,“你为什么不把这情况报告韦利警官呢?”

弗林特张口结舌。“我——我刚要去报告,长官。我昨晚是十一点钟来的,而我——我还有几分钟就该换班了。我正想去报告,长官。我以为他也许是到什么地方去买醉。再说,长官,他没带包裹,也没带任何这类东西……”

“你到外面去等着吧。我会找你的。”老头子还是用那可怕而平稳的口吻说话。弗林特像被判死刑似的走了出去。[1]

韦利警官铁青的脸在颤抖;他喃喃地说:“不是弗林特的错,奎因探长。是我的错。你吩咐我把每个人都监视好。我应该亲自干这事的——那立刻就会发觉……”

“住口,托马斯。斯隆太太,你儿子有没有在银行开过户头?”

她颤声说:“开过。有个户头,探长。在国民商业银行。”

“托马斯,打个电话到国民商业银行去,查一查今天上午切尼有没有去支过款子。”

韦利警官要去书房,就必须从琼·布莱特那儿经过。他低声打了个招呼,但她一动也不动。韦利虽然整个心思都沉陷在自身的困境之中,却也对这位姑娘眼中流露出恐惧和绝望的神情而深感惊奇。她紧握双拳,置于膝头,几乎屏住了呼吸。韦利摸摸自己的大下巴,绕着她的坐椅走了一大圈。当他拿起电话听筒的时候,他的两眼依然紧盯着她——这时的目光老练而严厉。

“你难道一点儿也不知道,”探长正在大声对斯隆太太喝问,“你儿子到哪儿去了吗,太太?”

“不知道——你以为——”

“斯隆,你知道吗?这孩子昨晚有没有向你谈起要走的事?”

“一个字也没讲。我不能——”

“怎么啦,托马斯?”老头子急不可耐地问道,“有什么回音?”

“正在查呢。”韦利向着话筒简单讲了几句,好几次大点其头,最后挂断了电话。他两手插在口袋里,平静地说道:“远走高飞啦,长官。今天早上九点钟,他把户头上的存款全部提走啦。”

“好哇,”探长说。德尔菲娜·斯隆在椅子上坐不住了,她摇摇晃晃站起来,茫然向四周张望,这时吉尔伯特·斯隆碰了碰她的胳膊,她便重新坐下。“详细情况呢?”

“他户头上原来存有四千两百块钱。他结清了账目,把款子都兑换成小票面。拎了一只小提箱,看上去像是新的。他没作什么解释。”

探长走到房门口。“哈格斯特伦!”一个北欧体形的警探跨步上前——此人激动而紧张,很警觉的样子。“艾伦·切尼跑啦。今天早上九点钟在国民商业银行支走了四千两百块。你去追捕他。第一步,先查明他是在什么地方过夜的。你去搞一张逮捕证,随身带着。咬住他的尾巴紧追。要提防着点儿。他可能设法逃出纽约州。别让他逃掉了,哈格斯特伦。”

哈格斯特伦走了,韦利赶紧跟出去。

探长再次面向众人;这次,当他指着琼·布莱特的时候,可不再有慈祥和蔼的目光了。“凡百样事,都少不了你一份啊,布莱特小姐。切尼逃跑的事,你知情吗?”

“我一无所知,探长。”她声音很轻。

“那么——有谁知道!”老头子大声喊道,“他干吗溜走呢?其中有什么隐情呢?”

问话。硬梆梆的字眼。内心创伤的隐隐作痛。……时光就这样流逝了。

德尔菲娜·斯隆哭得抽抽噎噎。“是真的——探长——你不是——你不会认为……我的艾伦还是个孩子,探长。哦,他不会是——必定有什么事情误会了,探长!有误会的事啊!”

“你说得怪动人的,斯隆太太。”探长令人害怕地露齿而笑。他转过身——韦利警官当门而立,活像一尊报应之神。“托马斯,你怎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