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情况(第2/10页)

“这份程序表一遍又一遍地重复使用吗?”探长问道,“我的意思是说,卡基斯是否每星期制定一份新表?”

“唔,不!那是一份七天的程序表,每个星期周而复始。当他的衣服穿得有点儿旧了——或者不妨说是卡基斯先生凭自己触觉认为已经旧了;他在这方面十分顽固,不会听任何人的话——他干脆就吩咐裁缝照式样新做一件。对于配饰以及鞋子之类,他也是照这个方针办理的。就这样,自从卡基斯先生双目失明之后,程序表一直没有变动过。”

“有趣,”埃勒里喃喃地说道,“我估计,对夜礼服也是这样规定的吧?”

“这倒没有。卡基斯先生每天晚上穿夜礼服是严格到了一丝不苟的地步;但这事不劳呆米费心,所以不列在程序之内。”

“好吧,”探长大声说道,“特里卡拉,你问问这个蠢货,后来又怎样了。”

特里卡拉兴奋地比画着手势,嘴里滔滔不绝。呆米的脸色变得生动起来。他也打开了话匣子,语调亲切。特里卡拉好不容易打断了他的话,拼命擦抹前额。“他说,他按照程序表给乔治穿衣服。他跟他堂兄离开卧室到书房里去的时候,大概九点钟左右。”

琼说:“卡基斯先生的习惯是,每天上午九点在书房里跟斯隆先生商洽事情。当他与斯隆先生谈完这一天的事务,我就去笔录他的口述。”

特里卡拉接着说:“这个人并没有讲出这些情况。他说,他堂兄坐在这儿的书桌旁的时候,他离开到房子外面去了。我搞不清楚他到底打算讲些什么,奎因探长。好像是讲什么医生之类的,但他的话七颠八倒。他不是在瞎说一气吧,嗯?”

“不,他不会瞎说的,”探长嘟囔着说,“真他妈倒霉。布莱特小姐,你知不知道他打算告诉翻译员什么?”

“我猜想,他是要讲他去见贝娄斯医生,那位精神病专家。你知道,卡基斯先生一直在设法治好呆米的精神病,尽管人家一次次回绝他说,呆米的病是毫无希望的。贝娄斯医生倒产生了兴趣,请了个会讲希腊话的人来,他就在离这儿不远的诊所里给呆米诊治。呆米每月去见贝娄斯医生两次,都是在星期六。他那天一定是到贝娄斯医生诊所去了。不管怎样吧,他大约在下午五点钟回家。卡基斯先生就是在这段时间里去世的。在那天下午的那阵乱哄哄当中,谁也没有想到去通知呆米。所以,当他回到家里的时候,对他堂兄的死毫不知情。”

“真是令人伤心啊,”斯隆太太悲叹道,“可怜的呆米呀!是我告诉他的,他听了之后激动得吓人。他像个孩子似的呜呜哭了起来,在他那低下的心智里,他非常喜欢乔治。”

“好吧,特里卡拉。关照他待在这儿,你也在一旁等着。我们也许会需要再询问他。”探长转向吉尔伯特·斯隆。“很显然,上星期六早上,紧挨在呆米之后看到卡基斯的,就是你了,斯隆先生。你仍像平常一样,九点钟和他在这儿碰头吗?”

斯隆神经质地清了清嗓子。“没那么准时,”他用他那种微带假笑的嗓音说道,“是这样的,每天早上我确是九点钟准时跟乔治碰头,可是上星期六我睡过头了——前一夜,我在收藏品总库里工作得特别晚。所以我这天下楼时已经九点一刻了。乔治看来有一点儿——唔,不耐烦吧,因为我让他等了,他非常恼火,非常暴躁;他去世前这几个月变得很不正常,可能是由于越来越意识到自己需要依靠别人的缘故吧。”

奎因探长撮了一把鼻烟凑向细小的鼻孔,打了个喷嚏,字斟句酌地说:“那天早上你进来的时候,这个房间里有什么不对头的地方吗?”

“我看不出……唔,当然没有什么。一切如常。我应该说,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