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第2/5页)

大家在教室里来回走动的时候,我一边嚼着饼干,一边回想起自己大学期间找的第一份工作,是在一家只播新闻的电台取送稿件。那种工作并不令人向往,报酬也很低,可我还是着了迷。不单迷上了不断涌现的爆炸性新闻,也迷上了以微小、无足轻重的方式参与重大历史事件的兴奋感。

接下来的一个学期,我报名参加了一个关于爱德华·R·默罗5 的课程。课上我听了他在德军闪电战期间从伦敦屋顶上发出的广播;看到他制作的关于麦卡锡6 的纪录片时,就知道了自己想要终生从事的事业,于是转为电影专业。

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了解广播技术。让人高兴的是,蕾切尔现在是懂得的。或许她会成为一名技术极客。或许我们能合作办企业:她是技术专家,而我提供影视内容;福尔曼母女公司。蛮诱人的一件事情。

“那是什么?”我指着一个手机大小、前面有几个旋钮的小黑盒子插入的东西,旁边有一台电脑。

布赖恩笑了笑。“那是一台手提式步话机。”

“跟一般的步话机差不多吗?”

“嗯,它既是送话器也是接收器。就像步话机。但这个要复杂得多。它是一个信息包无线电设备的一部分。”

“一个什么?”

“一个业余无线电系统。你知道的,业余广播。但这是数字式的。信息包将无线电和电脑结合在一起。你看到的那个小盒子可以传输并接收语音和数据两样东西。”

“不可能吧,就凭这个小东西?”

“嗯,需要一支天线和一台电脑,”他说。“送话器和接收器之间还需要有一个自由视野——一条径直的视线,还需要这件设备。”他的手掠过那个带旋钮的黑盒子。我这时离得比较近,可以看到一只指针在一个刻度盘上前后摇摆。

“看起来像个声量计,”我说。“你知道的,处理视频的时候,声量计用于测量音频电平。”

“这是一台终端节点控制器。”

“干什么用的?”

“它有点像信息包系统的大脑中枢,是电脑和手提式步话机之间的接口;里面的芯片具有这台设备需要的所有功能。”

“你是说如果有了这个,加上一台电脑和那台手提式步话机,就可以建一个无线电台?”

“绝对可以。就像我说过的,还需要一根天线,如今几乎可以把它放置在任何地方。”

“那么,请告诉我,如果已经有了电脑,其他器材需要花费多少钱呢?”

他笑了起来。“没你想得那么费钱。可能花上几百美元就能得到一套基本的配置。”他朝蕾切尔瞥了一眼。“是在考虑圣诞节吗?”

“可能是光明节7 吧。”

他正要答话,一个母亲拉住了他,问自己的儿子是否该报考MIT8 。

回家后,我打开新闻,然后烧水准备做意大利面。一名恐怖分子嫌疑人开始在东海岸接受审判,此刻正在重新播放双子塔9 的视频。我从未想过我会习惯于那些图像,但媒体上机械的重复播放,早已使我的恐惧感日渐消亡。我关掉电视,打开广播。就在斯莫基10 用柔和的颤音歌唱他的泪痕的时候,我竭力假装自己是在给威廉·赫特11 和凯文·克兰12 做晚饭。

窗外的光线渐渐暗淡下来,将一切都变成了深浅不同的花岗岩色,但一群孩子仍在室外玩耍,决心阻挡黄昏的脚步。一个孩子猛然将球踢过我们家。两个男孩马上去抢夺,但球滚到了几座房子外停放的一辆灰色汽车下面。我看他们捡球时,才注意到车内有两个人!

突然浑身震颤——他们在那里多久了?

那两个人似乎听到了我的想法,他们打开车门,从车里下来。驾驶座下来的那一个,一头灰发,小胡子,西装夹克,背部的面料紧绷绷的;脖子很粗,胸部厚实发达,看样子当过拳击手。另一个则身材瘦削,年纪较轻,身穿牛仔裤和蓝色T恤,戴一顶鸭舌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