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第4/5页)

“好了。我来吧。”阿卜杜勒走过房间,也弯下了腰。我们的脑袋碰在了一起。他不安地笑了起来。

我轻轻拍了拍脑袋。他把那些文件拿到另一个房间,随即那里发出插销打开与闭合的声响。他回来后,示意我回到桌旁。

“那么,跟我讲讲这次审判的事情吧。”他给我重新倒了一杯葡萄酒。“你肯定对陪审团的决定感到失望。”

我端过酒杯。“你说对了。”

“大卫跟我讲过之后,我在网上读了一些报道。我得承认我对其中一件事情有点好奇。”

“什么事情?”

“报道中谈到什么RF干扰。是在对你的盘诘过程中提及的。这个RF是什么意思?”

“瑞安在这一点上把我驳得体无完肤,”我叹了口气。“就是无线电干扰。它让我们的设备受到影响,录像带受损了。”

“你们一直没有发现干扰源?”

“我们也是在开庭前才知道有这情况。”

“你的律师干吗不把这一点讲清楚?”

“呃,首先,他不是我的律师。不过要回答这个问题……”我踌躇着。“其实,这问题问得好。我也明白。”

“就是那个丢了性命的律师吧。”

“你倒是一直都在关注啊。”我顿了一下。“警方说他是一起笨手笨脚的抢劫案受害者。”

“你看呢?”

我注视着他,然后注视着大卫。“我看……呃,坦率地说,我真是再也不想提起他、提起桑托罗或是玛丽·乔·博赛尼克的事情。”

阿卜杜勒抓了一下自己的山羊胡。“那么,多亏事情都结束了。”

我们的房间没有阿卜杜勒的豪华,不过我们也不是冲着房间的装饰去的。我走到床边,双脚深深陷入长绒地毯里,坐在床垫边上,上下弹跳着——这种感觉啊,实在是棒极了!

大卫一只手滑下我的长发。我脸对着他,让他用手指抚摸我的下巴。突然,我俩全身心都充满了对方。头发、皮肤和气味。他用双臂搂着我,嘴唇紧贴我的嘴唇。我向后倒下,将他拉到上面。衣服离开,身体登场。

完事之后,我俩在黑暗中并排躺着。透过窗子的光线在房间里投下长长而细细的影子。大卫将手放在我腿上,向下摸去。

“今晚的事我很抱歉。不过阿卜杜勒打电话的时候,他是决不听对方拒绝的。”

我伸手过去,抓住他的手,让他抚摸我的身体一侧,并将自己的手盖在他手上。“今晚挺好的。”

“他很喜欢你,你知道。”

我咯咯咯地笑了。“那你最好当心了。”

“为啥?”

“他们可是实行多妻制的,对吧?”

“这家伙要是敢轻举妄动,他就死定了。”

“那我们是只属于对方了,对吧?”

他俯身吻我,然后将脸贴在我脖子上。“真高兴审判已经结束了,”他咕哝着。

大卫出生前他父亲就遇刺身亡,7岁时母亲又死于车祸。此后他就一直被安排收养,从一家转到另一家。有些人家还好,有些则不行。他很少谈及这些。可他用不着讲的,我知道他想得到什么:稳定,安全,按部就班。对他来说,这不仅仅是想得到的东西或是需求,而是前提——这是他人生的鲜明特质。

过了一会儿,均匀、平静的呼吸声告诉我,他已经睡着,我便下了床。房间朝西。我向窗外望去。灯光闪烁,将那些街道标成一系列不停重复的网格,一直延伸到天际。这座城市里很难迷路,你总能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大卫就喜欢这样;我呢,就很难说了。


1 阵亡将士日:美国节日。大多数州定为每年5月的最后一个星期一。

2 丽思·卡尔顿酒店:一个高级酒店及度假村品牌,分布在24个国家的主要城市,总部设于美国马里兰州 。

3 此句化用雪莱(1792-1822)名诗《西风颂》末句:冬天到了,春天还会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