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格街凶杀案(第5/14页)

“众证人,均为邻居,提供了同上相似的证词。都说不见有人常去那房子。莱夫人及其女儿是否有什么亲朋好友不得而知。房子正面的百叶窗很少打开。屋后的窗户则总是关着,除了四楼那个大套间例外。那房子是幢好房子,不算太旧。

“伊西多尔·米塞,警察,证实他于当日凌晨3点左右应召到现场,发现有二三十人正在设法进入那幢楼房。最后终于用一把刺刀(不是用撬棍)撬开了大门。撬门并不太难,因为那是一道折门或说双扇门,上下都没有加闩。楼上尖叫声直到撬门时还在继续,随后戛然而止。它们听起来像是某个人(或某些人)极度痛苦的惨叫,声音又响又长,不是又短又急。证人率众上楼。在一楼楼梯平台听到两个发怒的声音在大声争吵,一个声音粗哑,另一个非常尖厉,是一种非常奇怪的声音。粗哑声讲的是法语,能听出个别字眼。确信不是女人的声音。能听清的字眼是‘该死’和‘见鬼’。尖厉声讲的是一种外国话。不能肯定是男人还是女人的声音。不能分辨声音内容,但认为讲的是西班牙语。该证人对那个房间和死者尸体的描述与本报昨日描述相同。

“亨利·迪瓦尔,邻居,职业为银匠,证实他是最先进屋者之一。总体上确证了米塞的证词。他们一进楼房就重新关闭了大门,以免围观者进入,因为虽是深更半夜,观者仍蜂拥而至。这名证人认为那个尖厉之声是一个意大利人的声音。认定讲的不是法语。不能肯定那是男人的声音。说不定是女人的声音。证人不谙意大利语。不能分辨词义,而是凭语调确信说话者乃意大利人。认识莱夫人及其女儿。曾与两位死者多次交谈。确信那个尖厉的声音不是受害的母女俩的声音。

“奥登赫梅尔,饭店老板。该证人自愿提供证词。不会讲法语,通过译员接受讯问。阿姆斯特丹人。尖叫声传出时正经过那幢楼房。尖叫声持续了好几分钟,恐怕有10分钟。声音拖得很长而且大声,非常可怕,非常凄惨。是最先进楼的一员。除一点不同外在其他各方面均确证了原有证词。确信那个尖厉之声是男人的声音,法国男人。不能辨别词义。声音很大而且急促,发音长短不均匀,说话时显然是又怒又怕。那声音刺耳,与其说是尖厉不如说是刺耳。不能称之为尖厉的声音。那个粗哑的声音不住地说‘sacré’‘diable’,还叫了一声‘mon Dieu’[43]。

“朱尔·米尼亚尔,银行家,在德洛兰街开有米尼亚尔父子银行。证人系老米尼亚尔。莱斯巴拉叶夫人有些财产。有年春天在他银行开了个账户(是8年前)。经常存入小笔款子。8年间从未取款,直到遇害前3天才亲自来银行提清全部存款共计四千法郎。这笔钱付的是金币,由一名银行职员送去她家。

“阿道夫·勒邦,米尼亚尔父子银行职员,证实那天中午时分由他提着分装成两袋的四千法郎陪送莱斯巴拉叶夫人回家。门开后莱斯巴拉叶小姐出来从他手中接过一只钱袋,而老夫人则接过了另一只。于是他鞠了一躬就告辞了。当时未见街上有旁人。那是条背街,很僻静。

“威廉·伯德,裁缝,证实他为进入楼房的人之一。他是英国人。在巴黎已居住两年。最先冲上楼梯的就有他。听到了吵架的声音。粗哑的声音是一个法国人的声音。当时听懂一些字句,但现在全忘了。只记得清楚地听见‘该死’和‘我的天哪’。当时似乎有一种几个人搏斗的声音,一种厮打格斗的声音。那个尖厉声嗓门很大,比粗哑声更大。确信那声音不是英国人的声音。像是德国人的声音。很可能是女人的声音。证人不懂德语。

“上述4名证人又经传讯,证实发现莱小姐尸体那个套间的门当时是反锁着的。他们到达门边时屋内静寂,没听见呻吟或其他任何声音。破门而入后未见任何人影。套间内外间的窗都关下并从里面牢牢闩上。两个房间之间那道门关着,但未上锁。外间通往走道的门锁着,钥匙挂在门内锁孔。四楼走道尽头临街一面的一个小房间开着,门是半开半掩。那里面堆满了旧床破箱和诸如此类的杂物。那些东西都经过仔细的搬动和搜查。整幢楼没有一个角落没被小心翼翼地搜过。所有烟囱上上下下也都扫过。那是一幢四层楼的房子,外加阁楼(屋顶室)。屋顶上一扇天窗被钉得很死,看上去多年未曾开过。从听到争吵声到撞开四楼套间门之间有多名证人各说不一。说短者是3分钟,说长者有5分钟。开房门花了不少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