暧昧(第3/4页)

谢荀还以为王牧之出了什么事,一路风尘仆仆,紧赶慢赶,终于在两天之内赶回了富春山太极观。

“事情就是这样了。”王牧之最后简单地总结道。

谢荀转头看向王牧之,一脸冷漠。

王牧之自觉心虚,不由轻咳一声,避开他的视线,道:“我这不是怕耽搁了别人的事情吗?”

谢荀冷笑:“这就是你骗我说你遭逢大难的理由?”

若王牧之直言相告,谢荀未必不会赶回来,可他偏偏在信中一字也不提,只说自己遇难。这么多年朋友,突然来信说遇上大难,谢荀怎能不心灼焦急。

妙芜看了谢荀一眼,只见他眼底微微青黑,下巴上一圈青色的胡渣子,就可以想见从金陵赶回来的这两日里他有多忧心。

谢荀虽说平日里看起来总是一副桀骜不羁的样子,事实上他确实是很在乎身边这些亲人和朋友啊。

妙芜心间轻轻叹了口气,道:“王六哥,这事儿你的确做得有点儿不太地道。”

王牧之摸了摸鼻子,没敢应声。

妙芜看向周县令,和声问道:“除了您说的感应,可还有什么理由让您坚信女儿还在皇觉寺中?”

周县令张了张嘴,似乎一时难以启齿。

这时,茶室东面的屏风后忽然传来一阵摩擦响动,一名身着双鱼道袍的少年从屏风后跳出来道:“我!我知道阿菱一定还在皇觉寺里!”

妙芜:“……”

谢荀:“……”

这哪蹿出来的?怎么方才他们一点都没有觉察到?

兄妹二人的目光一齐投向王牧之:这家伙是你安排的?

周县令显然也大吃一惊,尤其是听到那少年一口一个“阿菱”后,更是震怒。

“住口!你又是谁?”

那少年手脚并用地在地上爬了一会,见众人神色怪异地看着他,似乎终于觉察到自己这个姿势不妥,这才别别扭扭地站起来,又别别扭扭地走了两步,走到周县令身边趴下,抬头道:“怎么了,周大人,你不认得我了吗?我是阿黄啊。”

周县令说:“胡言乱语,我根本不识得什么阿黄……”

不知道为什么,妙芜觉得这少年趴在地上,抬头看人的姿势……

特别像一条狗。

天地可鉴,是真地像狗。这可不是她骂人。

谢荀早已放出剑气,凝气为剑,手握三思,剑尖直指那少年,冷冷道:“何处来的妖,胆敢擅闯太极观?”

那少年抬手挠了挠头,又放下来,用舌头舔了舔手背,无辜道:“我没擅闯啊,你们后门墙边开个那么大的狗洞,不就是让我钻的吗?”

话音才落下,便见那少年一头杂乱的头发中忽然“咕咚”冒出两只毛茸茸的黄色耳朵来。

周县令见此倒抽一口凉气,连忙伸手扶住桌子,脚蹬坐席,急急往后退了两步。

“妖,你是妖……”

王牧之亦站起身,从地上抽出太极诛魔剑在手:“何处来的犬妖,因何偷偷潜入我太极观?”

妙芜却注意到那犬妖刚刚从屏风后跳出来时说的话,他说,他知道周菱一定还在皇觉寺中。

她连忙拦住两个一言不合就要动刀动剑的仙门少年,转向那犬妖,问:“你方才说你知道周菱一定还在皇觉寺。你有何证据?还有,你和周菱是什么关系?”

那少年放下手,刚想开口回答,身上忽地白光一闪,迫得人几乎无法直视。等白光散尽,便见地上躺着一身道袍,道袍中间鼓起一座小小的“山丘”。

那小“山丘”在道袍里钻来钻去,费了半天功夫,才成功从领口钻出来——

一只黄毛小奶狗。

小奶狗似乎有些气恼,仰着脑袋拼命地汪汪叫起来。

奈何在场诸人无一人听得懂狗语。

周县令脸上震惊之色渐消,取而代之的是恍然大悟:“你是,你是阿菱先前救治过的那条小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