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怒的兄长(第3/4页)

嗯?

那天不是还骂她是瞎子来着吗?

怎么今天这话听着是想和她套近乎的样子?

本着伸手不打笑脸人的原则,妙芜冷淡道:“哦。多谢谬赞。”

她说完,以意识操控风流,环绕在周身的风流忽然急速旋转起来,生生迫得那少年不得不远远避开。

妙芜歪头一笑:“抱歉,我先行一步了。”

那少年被妙芜的风卷起的草叶木枝弄得一身狼狈,不由大为恼火。他挥了挥袖子,扫掉头上的草叶,眼神逐渐变得森冷起来。

身后有同伴跟上,见少年停在山道上不走,便奇道:“子桑,你怎么不走了?这还一趟都没走完呢。”

洛子桑回头看向同伴,有如变脸一般,俊美的面庞上赫然又是天真无邪,眉目良善的模样。

“我有些累了,歇歇便走。你不必等我,先走吧。”

那同伴点头:“好嘞子桑,那我就先走了。”

待同伴离去,洛子桑便卸下温良的面具,又恢复阴冷的模样。因着容貌俊美,有些男生女相,便愈发显得阴毒刻薄了起来。

他折断手中枯枝,森冷道:“不过是个瞎子,真当我愿意讨好你吗?要不是小家主希望谢洛两家联姻……哼!”

洛子桑将枯枝丢在地上,用力碾了两脚,直到将那几根枯枝碾成齑粉,这才掸了掸身上衣衫,继续往山下行去。

少年刚刚站立的山道上,靠近山壁的土坡上,有棵松树的树冠轻轻一动,须臾,两道黄符从枝叶间挤了出来,分朝两个方向飞了出去。一个往山上去,一个往山下飞。

等到妙芜从山脚返回,接着往山上爬时,便见一道风信符朝她飞了过来。

妙芜有些莫名地接住那符,定睛一看,认出黄纸上的符文确实是自己所绘。她便有些奇怪,莫非是丁九给她传信了?

她将那符往空中一抛,符纸的朱砂符文便化为一道无形绯色的风漩钻入她耳内。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蜗内荡开——

“不过是个瞎子,真当我愿意讨好你吗?要不是小家主希望谢洛两家联姻……哼!”

妙芜慢慢睁大了眼睛。

“九姑娘,咱们又见面了。”

妙芜心下一惊,猛地将飘在半空中的风信符收了回来。

她转过身,仔仔细细、从头到脚将那名为洛子桑的少年好生打量了几番,未被眼罩遮住的左眼中流露出难以言述的光芒。

洛子桑叫她这一看,当下身上便如长了刺般难受。

“好呀好呀。”

洛子桑实在弄不懂这谢家九姑娘是有什么毛病,怎么刚刚还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模样,这会又变成了笑脸相迎。

“什么东西叫九姑娘这么开心?”

妙芜背着手,摇了摇头,抿唇笑道:“我只是突然发现,你好像是长得挺俊的。”

洛子桑脸上的笑僵了片刻,似是没料到少女会突然冒出如此大胆的说辞来。他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正思索间,忽又听妙芜叹息道:“可惜呀……”

“可惜什么?”他皱眉问。

妙芜却早就展开身形,往山上疾掠而去,将他远远抛下。

可惜什么?

可惜,若是和我大哥还有小堂兄比,你就连他们一根手指都比不上了。

富春山巅,谢荀靠坐在一棵虬曲的古松下,右腿伸直,左腿屈起,左手放在膝上,百无聊赖地敲着膝头。

忽地,一柄木剑穿透云海,朝他面目飞射而来,在将将碰到他鼻尖之时停了下来。

谢荀睁开眼睛,用一根手指将木剑拨开,笑道:“三思,别闹了。”

木剑顺势往旁边一拐,绕着他飞了几圈,而后忽然朝山下一蹿,片刻后再飞回来,剑尖上便挑着一张风信符。

那黄纸上的符文有种信马由缰般的肆意不羁,若是叫教授御符之术的九叔公见了,定要破口大骂——歪七扭八,画的什么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