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第4/4页)

威斯顿太太把她的婴儿抱在膝上,沉浸在这样的思考中。她是世界上最快活的女人。如果说还有什么能使她更加高兴,那就是看到这婴儿长得快,她的第一批帽子马上就要嫌小了。

这个喜讯传到哪里,就在哪里引起了惊奇;威斯顿先生也惊奇了五分钟;可是他思想敏锐,五分钟就足以让他了解一切了。他看出这门婚事的好处,怀着他妻子一贯的信念为这件事高兴;可是惊异马上就过去了;一个小时以后,他都快相信自己早就料到有这一步了。

“我断定,这件事还是个秘密,”他说。“这些事情在被人发现、传得人人皆知以前,总是个秘密。只有在我可以说出去的时候才告诉我。我不知道,简有没有猜测过?”

第二天早上,他去海伯利,把这个问题弄清楚了。他把消息告诉了她。她不就像是个女儿,他的长女吗?他非告诉她不可,当时贝茨小姐在场。她当然立即把消息又告诉了柯尔太太、佩里太太和埃尔顿太太。这也不过是两个当事人意料中的事罢了;他们已经估计过了,在伦多尔斯知道这个消息以后,要过多久会传遍海伯利;他们正在十分敏锐地想象自己成了许多人家在黄昏时惊诧地议论的中心。

一般说来,大家都赞成这门亲事。也许有人认为他很幸运,而另外一些人却认为她很幸运。也许有些人建议他们住到登威尔去,把哈特菲尔德让给约翰·奈特利;另外一些人也许会预料他们的仆人中会出现不和;不过,总的说来,除了一家人家——牧师家以外,没有什么真正的反对。在牧师家,惊奇没有被欣喜所软化。同他妻子相比,埃尔顿先生对这件事并不关心;他只是希望“这位小姐的傲慢现在可以得到满足了”;而且认为“她一直是想尽可能勾引奈特利”;谈到住在哈特菲尔德这个问题时,他可以大胆地嚷道,“他能这样,我可不能!”可是埃尔顿太太却真的感到十分不安——“可怜的奈特利!可怜的家伙!对他来说,这是件可悲的事。我很关心,因为他尽管十分古怪,却还是有许多优点。他怎么会上这个当呢?根本没想到他会谈恋爱,一点也没想到。可怜的奈特利!以后不可能跟他愉快地来往了。以前不管什么时候请他,他都会多么愉快地来跟我们一起吃饭啊!可现在这一切都要结束了。可怜的家伙!再也不会为我准备去登威尔游玩的聚会了。啊,不会了;有一个奈特利太太会给一切都泼冷水。讨厌透顶;那天我骂过那个管家,一点也不后悔。住在一起,真是个叫人震惊的计划。这样是绝对不行的。我知道枫树林附近有一家人家尝试过的,一个季度还没过完就不得不分开了。”


[1] 一般来说,男孩要进寄宿学校。

[2] 让丽夫人(1746—1830):法国作家、奥尔良公爵菲利浦·埃加利代的孩子们的教师,写有关于教育的作品。

[3] 《祈祷书》“婚姻仪式”一节中,N和M代表即将结婚的男女双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