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第2/4页)

“不,爸爸,”他的儿子大笑着说,“我好像没从任何人那儿听到过。真奇怪!我的确相信好几个星期以前,威斯顿太太在写到恩斯科姆去的信里谈了所有这些细节。可是,既然她声明这件事她以前甚至连半个字也没听到过,那当然就是个梦了。我是很会做梦的。我不在这儿时,梦见海伯利的每一个人——在每一个特别好的朋友都梦见过以后,我就开始梦见佩里先生和佩里太太。”

“这是够奇怪的,”他父亲说,“你居然会经常梦见你在恩斯科姆不大可能想到的一些人。佩里备马车!他妻子为了他的健康劝他备马车——我不怀疑,总有一天会办到的;不过太早了点儿。有时候梦看上去可能应验!有时候却是一堆荒诞无稽的东西!啊,弗兰克,你的梦确实证明了你人不在这儿,心里却想着海伯利。爱玛,我想,你是很会做梦的吧?”

爱玛听不见。她已经赶在客人之前匆匆去告诉她父亲,说他们来了;她听不见威斯顿先生的暗示。

“咳,说实话,”贝茨小姐大声说道,刚才两分钟里,她一直要人家听她说话,可是没人听,“如果一定要我在这个问题上说几句,那就不可否认,弗兰克·邱吉尔先生也许——我意思不是说他没梦见——我肯定,我有时候也做一些最稀奇古怪的梦——不过,要是问我这个问题的话,那我得承认,今年春天是有这么个想法;因为,佩里太太亲口对我妈妈提起过,柯尔夫妇跟我们一样,也知道这件事——不过那完全是个秘密,别人都不知道,而且只考虑了大约三天光景。佩里太太急于要让他有一辆马车。一天早上,她兴高采烈地来找我妈妈,因为她以为已经说服了他。简,你还记得不?我们一到家里,外婆就告诉我们。我不记得我们是上哪儿去的——很可能是去伦多尔斯;对,我想是去伦多尔斯。佩里太太一向特别喜欢我妈妈——说真的,我不知道会有谁不喜欢她——她是偷偷告诉她的;当然,她并不反对她告诉我们,可是不能再外传。从那天到现在,我一直没有向任何熟人说起过。同时,我并不绝对保证我从没漏出一点暗示,因为我知道,我有时候说滑了嘴,不知不觉地会冒出一句。我喜欢说话,你知道;我非常喜欢说话;时不时地我会漏出一件我不应该说的事。我可不像简;我倒希望像她。我可以保证,哪怕最小的事她也从不泄漏。她在哪儿?啊!就在后面。记得清清楚楚,佩里太太来过。的确是奇特的梦!”

他们正步入大厅。奈特利先生的眼睛比贝茨小姐的先瞟了简一眼。他是不自觉地把眼光从弗兰克·邱吉尔的脸上转到她脸上去的。他想他看到弗兰克·邱吉尔脸上有一种强忍住或者强作笑容的困惑神情。而她确实是在后面,正忙于理她的披肩。威斯顿先生已经走进去了。另外两位先生在门口等着让她进去。奈特利先生猜想弗兰克·邱吉尔是决心要她看他一眼——他似乎在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然而,如果真有这样的决心,那也是徒然的——简从他们两人中间穿过,进了大厅,对他们哪一个也不看一眼。

没有时间再进一步议论或者解释了。梦只好搁下,奈特利先生只好跟大伙儿一起围着那张新式的大圆桌坐下。这张桌子是爱玛弄到哈特菲尔德来的。除了爱玛,谁也没有力量把它放在那儿,并且说服她父亲来用它,而不用那张小折面桌[2]。他一天两餐吃的东西挤着放在那张小折面桌上已经有四十年了。大家愉快地喝过了茶,好像现在谁也不急于要走。

“伍德豪斯小姐,”弗兰克·邱吉尔细细看了看他背后那张他坐着够得着的桌子说,“你外甥把他们的字母——他们那盒字母拿走了吗?以前它一直是放在这儿。现在哪儿去了?今晚看来有点阴沉,应该不是作为夏天而是作为冬天来对待。有天上午,我们玩那些字母玩得很有劲。我想再让你猜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