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第3/4页)

“对——那似乎完全要取决于邱吉尔太太的坏脾气,我想这是世界上最肯定的事了。”

“我的爱玛!”威斯顿太太微笑着回答,“反复无常有什么肯定可言?”随后转向刚才不在这儿的伊莎贝拉说:“你一定知道,我亲爱的奈特利太太,在我看来,我们决不像弗兰克·邱吉尔先生的父亲那样肯定,认为可以见到他。那完全取决于他舅妈情绪好不好,高兴不高兴;总之,要看她的心情了。对于你们——好比是我的两个女儿——我敢说老实话。在恩斯科姆,邱吉尔太太统治一切,而且是个脾气非常古怪的女人;现在他能不能来,就要看她愿不愿意放他走。”

“啊,邱吉尔太太!人人都知道邱吉尔太太,”伊莎贝拉回答,“我可以肯定地说一句,每次我一想到那个可怜的年轻人,我就非常同情他。经常跟一个坏脾气的人住在一起,一定很可怕。幸亏我们没体会过这种生活,不过,那准是很悲惨的。她从来没生过一男半女,那真是一件幸事!可怜的小家伙,她会使他们多么不幸啊!”

爱玛希望自己单独和威斯顿太太在一起。那样的话,她就可以多听到些内情。威斯顿太太同她说话不大会有什么保留,但对伊莎贝拉却不敢这样;而且,她真的相信,有关邱吉尔家的事情威斯顿太太不大会向她隐瞒什么,除了对那个年轻人的一些看法,而她凭着自己的想象早已本能地感觉到了。不过现在却再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了。不久,伍德豪斯先生在她们之后也走进了客厅。在饭后长时间地坐着是他老人家不堪忍受的一种禁闭。他不大爱喝酒,也不大爱聊天;他高高兴兴地走到这些总是让他感到欣慰的人身边来。

不过,就在他对伊莎贝拉说话的时候,爱玛找到个机会说:

“这么说,你认为你儿子来这儿,还没有完全肯定吧。我为这感到遗憾。这种序曲,无论在什么时候发生,都一定是件不愉快的事,过去得越快越好。”

“对!每一次延期都使人更加担心会有另一次延期。即使他们推迟邀请勃雷斯威特一家,我还是担心他们会找到一些借口来使我们失望。我不忍设想是他本人不愿意来;但是我肯定,是邱吉尔家硬要把他留在自己身边。这是嫉妒。甚至他关心他父亲,他们都要嫉妒。总之,我想他不一定会来,我希望威斯顿先生也不要太乐观了。”

“他应该来的,”爱玛说。“哪怕他只能住两天,他也应该来。一个年轻的男子汉连那么一点事都不能做主,简直不能想象。一个年轻女人,要是落到坏人手里,那倒还可能受到别人的戏弄,没法跟自己所喜欢的人待在一起;可是,一个年轻的男子汉居然也被这样管束住,甚至想和自己的父亲在一起过上一个星期也办不到,真不可理解。”

“一个人必须在恩斯科姆待过,熟悉了那家的习惯以后,才能肯定他能干些什么,”威斯顿太太回答。“一个人在判断任何一家人家的任何一个人的举止行动时,也许也必须那样谨慎小心。不过我相信,恩斯科姆肯定不能按一般的惯例来判断;她是那样地不讲人情;什么都得听她的。”

“可是她是那么喜爱这位外甥;他是她非常宠爱的人。根据我对邱吉尔太太的看法,她一切全靠她丈夫,欠了他的情,她不肯作任何牺牲让他过得舒适,她一直反复无常地对待他,而在这同时,她没有欠这位外甥什么情,她就常常受他约束,我觉得这是极其自然的事。”

“我亲爱的爱玛,别凭着你的好性情去瞎猜别人的坏脾气,也不要去为这定什么规律;你得听其自然。他有时候很能影响她,这我并不怀疑;可是什么时候才影响,却是他事先根本不可能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