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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到你了,马普尔小姐。”

“其实,他没有看见我,”马普尔小姐脸色微红,“因为,就在那时我弯下腰去拔讨厌的蒲公英,你知道,那很难。他穿过大门,进了画室。”

“他没有靠近寓所?”

“哦,没有!他径直走进了画室。普罗瑟罗太太到门口迎接他,他们就一起进去了。”

说到这儿,马普尔小姐意味深长地停了一会儿。

“也许她坐在那里让他画像?”我推测说。

“也许吧。”马普尔小姐说。

“他们出来——是什么时候?”

“大约十分钟后。”

“这是大概的时间?”

“教堂的钟敲了半点。他们溜达着穿过花园门,沿着小路走。碰巧,斯通博士从通向教堂旧翼的小路上过来,越过梯磴,加入了他们。他们一起朝村子走去。到了小路尽头,我想,但不是很确定,克拉姆小姐又加入了他们。我想一定是克拉姆小姐,因为她的裙子特别短。”

“如果你看得那样远,马普尔小姐,你一定视力非常好。”

“我正在观鸟,”马普尔小姐说,“一只金冠鹪鹩,我想是这种鸟。可爱的小家伙。我举着望远镜,碰巧就看见克拉姆小姐(如果是她的话,我想是她)加入了他们。”

“啊!好吧,可能是吧,”梅尔切特上校说,“既然你这么善于观察,马普尔小姐,你是否注意到了走在小路上的普罗瑟罗太太和雷丁先生的神情?”

“他们有说有笑的。”马普尔小姐说,“在一起看起来很开心,如果你明白我的意思。”

“他们没有流露出丝毫的慌乱不安吗?”

“哦,没有!恰恰相反。”

“太蹊跷了,”上校说,“整件事都太蹊跷了。”

突然,马普尔小姐沉着地说了一句话,令我们吃了一惊:

“普罗瑟罗太太是不是承认了人是她杀的?”

“的确如此,”上校说,“你是怎么猜到的,马普尔小姐?”

“哦,我想可能会这样,”马普尔小姐说,“我觉得亲爱的莱蒂斯也是这样认为的。那个姑娘非常精明,但恐怕不是非常谨慎。所以安妮·普罗瑟罗说她杀死了丈夫。反正,我不认为是真的。不,我几乎可以肯定不是真的。安妮·普罗瑟罗这样的女人不会做这种事。不过,谁也说不好别人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对不对?至少,就我目前的观察,不会是她。她说她是几点开的枪?”

“六点二十。和你聊过天以后。”

马普尔小姐满怀怜悯地慢慢摇着头。我想,她是怜悯这两个成年男人竟然愚蠢到相信这种谎话。至少,我们的感觉是这样。

“她用什么杀了他?”

“手枪。”

“她在哪里找到的手枪?”

“随身携带的。”

“哦,她没有带枪,”马普尔小姐斩钉截铁的语气出人意料,“我可以发誓。她身上没带枪。”

“你可能没看见。”

“如果她把枪带在身上,我当然会看见。”

“如果她把枪放在了包里呢——”

“她没提着包。”

“哦,也有可能藏在——身上了。”

马普尔小姐向他投去既同情又轻蔑的一瞥。

“我亲爱的梅尔切特上校,你知道现在的姑娘们什么样吧。她们绝不羞于展示造物主的杰作。长袜上面甚至连块手帕都放不下。”

梅尔切特固执己见。

“你必须得承认,这一切都是吻合的,”他说,“时间,还有指着六点二十二分的那个翻倒的时钟——”

马普尔小姐转向了我。

“你还没告诉他时钟的事吗?”

“时钟是怎么回事,克莱蒙特?”

我告诉他了。他一副不胜其烦的样子。

“为什么你昨天晚上没告诉斯莱克呢?”

“因为,”我说,“他不让我说话。”

“胡说,你应该坚持非说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