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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只要我帮他盯着王勇全,他答应事情解决后把我调进总部。”

“所以你就一点好奇心也没有,也不怀疑顾雍让你做这件事情的真正原因?”

陈太源没说话。

“你知道代理店的事情。”许久没开口的项维忽然说了一句,“你也是同谋者。”

“不,我……”陈太源的脸色显得很惊异,他看着项维,许久,才斟酌着说,“确实,我知道代理店的事情,但我,不是同谋者。”

“你怎么知道代理店的事情?”

“在我留意王勇全的去向时,发现他在调查代理店的职员,于是知道了顾雍顾忌王经理,大概就是因为这个缘故,但具体是什么,我并不清楚,我的工作在集子的葬礼前就已经结束了。”

“是顾雍这么对你说的?不需要盯着王勇全了?”

“是的,他说他已经安排妥当了,那天我去见他,他就是要履行承诺,谈了把我调到总部去的事情。”

“那么,关于集子的死?”项维问,“集子是因为顾雍才被误杀的,你不恨他?”

“下毒的不是他,恨他有用吗?”

项维没再做声。

原本,陈太源恨顾雍,杀害顾雍的动机,被推断为是因为他的女儿因为顾雍而被误杀的。

按照陈太源的话来说,如果当天顾雍是为了升职把他叫去的话,而陈太源对于女儿被害一事不归咎于顾雍——不,或许顾雍正因为知道顾集因自己而被杀的缘故,基于补充心理而提升陈太源也是站得住脚的说法,这样,陈太源就没有杀害顾雍的必要了。

然而……

他们让张秘书详细说了当天下午,陈太源与顾雍会面的情形。

陈太源当天是五点十分左右到达二十八层楼的,五点三十三分离开,一共停留了二十多分钟。

在陈太源进入总经理办公室之前,顾雍吩咐张秘书泡制咖啡,在两人交谈的过程中,张秘书把咖啡送进去,那个时候陈太源与顾雍还在交谈中,就是说,顾雍当时还活着,随后张秘书离开,大约过了十分钟左右,陈太源才离开办公室。

那么,如果是陈太源杀了顾雍,或许就是利用那十分钟的空隙干的。

但从现场留下的物证来看,却还存在另一个可能性,或许在张秘书把咖啡送进去给两人的时候,顾雍就已经被陈太源勒死了,毕竟,那个时候张秘书确认自己并没有看到顾雍的正面,无法确定当时顾雍还活着。

“张秘书说,他曾经送了一壶咖啡进去。”

“是的,是顾雍让他准备的。”

“顾雍有在谈公事的时候喝咖啡的习惯吗?”

“有吧?”

“所以,那一天,他也是跟你边喝咖啡边谈公事的?”

“是的。”陈太源点头,迟疑了一下,“不过,那天的话,他并没有喝咖啡。”

“没有?”

“对,张秘书把咖啡端进去后,我就让他放着,我来倒咖啡,但是,顾雍那天并没多大兴致想喝咖啡,让我别倒给他了。所以,那天就我喝了半杯咖啡。”

刘安凡与项维几乎是同时,望向了对方。

这原本是物证中的一个疑点:现场发现的咖啡杯,其中一个咖啡杯上发现了两组指纹,一组是张秘书的,另一组估计是陈太源的;但另一个咖啡杯上除了张秘书的指纹外,没有发现任何人的指纹,并且没有用过的痕迹。

根据他们的推断,当时顾雍已经死了,陈太源害怕张秘书发现了这一点,因此提议自己倒咖啡,在张秘书离开之后,因为顾雍已经死了,他根本没机会再喝咖啡,所以陈太源才只倒了半杯咖啡给自己,而另一只咖啡是空的。

他们还希望从这个疑点抓住陈太源的漏洞,但此刻,这个疑点却被陈太源解释清楚了,并且看起来合情合理。

“一定要把陈太源的杀人证据找出来!”

离开陈太源家的时候,刘安凡恶狠狠地道。

陈太源站在院子里,看着跟女儿一起建造的花园里的花花草草,视线最终,落到了海藤小乔木旁边的那丛藤本月季上。

集子生前最后跟自己一起压枝种下的月季,经过几个月,已经存活,绿色的枝枝蔓蔓间打着红色的花骨朵儿,缠绕在墙上,用不了多久,那堵墙将成为花墙,就像是集子一直想要的,像他们旅行时看到的爱尔兰城堡中常见的公主墙。

陈太源望着那堵花墙,视线穿透过去,到达了另一个空间。

那是,顾雍的办公室。

他看到了自己。

站在顾雍身后,用领带勒住了顾雍的脖子。

瘁不及防的顾雍挣扎着,用手使劲掰着他的手腕,他却死死地钳住了领带,直到顾雍的挣扎减轻,身体的重量沉了下去。

他似乎听到了脖项上传来的骨头断裂的声音,生命的气息,从断裂的地方,迅速地逃逸了开来,弥漫在空中,让他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