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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不远处有个窸窸窣窣的声音,他好奇地重新打开手电照过去,看到一只松鼠正跑到大道上来。光线一射到它,那小东西就倏地一下窜回草丛里头。

  手电收回来的时候,照到路中间横躺着的一大截枝桠,正是刚才曾鲤弄坏矫治器的地方。他看她做啃雪的动作之前,就想提醒她骤冷之下铁丝也许会崩断,但是他观察了下她的反应,好像又没事,哪知才走几步就真断了。

  艾景初想起曾鲤矫治器坏了之后的那个表情,唇角忍不住微微扬起来。他摇了摇头,将手里的大半支烟掐灭,没有继续再抽。他静静地在黑暗中又歇了歇,正要起身重新上路的时候,听到了别的什么动静。

  那声音从他方才来的方向传过来,不同于刚刚松鼠弄出的响动,而是有节奏的嘎吱声,似乎是人的脚步。而后,他看到了一束摇晃的光线渐渐地接近过来。大约也是和他一样,赶着走夜路的人。

  对方走得很急,几乎是一路带着小跑,所以不一会儿就赶了上来,脚步声越来越近,手电的光线也越来越清晰,拐过最末的一个弯后,艾景初终于看到来人的面目。

  借着对方的光亮,看到那张脸的时候,艾景初愣了愣,然后情不自禁将两个字脱口而出:

  “曾鲤!”

  他本来一个人坐在那里,没有任何动静,也没有开手电,突如其来的在黑暗中发出声音,将正在一心一意地朝前小跑着赶路的曾鲤几乎吓破了胆。她尖叫了一声,本能地扔掉手中的电筒,转身想要撒腿就跑。

  艾景初见状,急忙上去拽住她。

  哪知越去制止她,她越挣得厉害。

  “是我。”艾景初说。

  “走开!走开!不要抓我!!”她一边挣扎,一边在哀求。

  “是我,曾鲤,我是艾景初!”他牢牢扣住她的手腕,丝毫不敢放手,就怕她慌不择道地从路边一侧悬崖陡坡上摔下去。

  这句话终于被曾鲤听了进去,她冷静了一些,回过身,声音颤抖着问了一声:“艾景初?”

  “是艾景初。”他松了口气。

  “活的?”她又问。

  这完全是一句顿时让艾景初哭笑不得的话。

  他的手电被留在那张石凳子上,她的手电刚才被扔地下,早滚了好几米远,两个人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喘着气,处于这样的条件下一时间他没法叫她看清楚自己是不是活的,于是无奈地将她的双手捉了起来,放在自己脸上,“我保证,是活的。”

  曾鲤慌忙地用手地摸了摸他,脸颊真的是热的,有下巴,也在呼吸,她甚至凑上前,还用鼻子嗅了嗅,分辨了下他的气息。

  渐渐地,她镇定下来,哆哆嗦嗦地摸出兜里的手机,用屏幕的光线,进行最后确认。在看清楚艾景初的脸之后,她紧绷的心弦终于放开,这才哭了出来。

  “艾景初,你干嘛吓我。你知不知道,差点被你吓死了。”她哭诉。

  “是我不对。”他道歉。

  他确实没想那么多,不该直接叫她。

  待确认她平静如常后,他才敢放开她,然后慢慢地回头去取他的手电以及她扔在地上的东西。

  她抹了抹眼泪,不想再哭了,可是仍然心有余悸,眼泪收也收不住。

  他将她的手电还给她,问道:“你到这里干嘛?”

  真是匪夷所思,他做梦也没想到路上遇见的人居然是曾鲤。

  “找你。”

  “找我?”艾景初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