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铺展文化传承(第3/30页)

八千卷楼位于浙江杭州,主人丁申、丁丙被时人称为“双丁”,丁氏兄弟均博览群书,对图籍嗜藏不怠,一生专好读书治学,在其祖父丁国典、其父丁英藏书的基础上访求图书,或购或抄,在将近30年间,聚书1.5万多种、20余万卷。除有宋本40种左右、元本约百种之外,明刻精本、《四库全书》底本、名人稿本和校本、日本和朝鲜所刻汉文古籍等较多,是其藏书的主要特色,并且其中很多都曾为明清藏书家所递藏。丁氏宅院的祖居自清末、民国和抗战后日渐衰落,丁氏子孙徙居各处,八千卷楼也似“王谢旧堂”。光绪三十四年(1908年)丁氏后人将全部藏书低价售予江南图书馆,后藏南京图书馆,该馆辟专库贮藏,完好无损。丁氏兄弟传名后世,不仅因为家有8000卷藏书,还因为他们在战乱中尽力抢救和保护了杭州文澜阁的《四库全书》。

藏书楼走到了现代,积蓄、升华、蜕变、涅槃,图书馆成了它的最后归宿和崭新化身。面对风雨沧桑的藏书楼,余秋雨先生不禁感慨:“不错,它只是一个藏书楼,但它实际上已成为一种极端艰难、又极端悲怆的文化奇迹”。从各大藏书楼创建和它代代相传的历史里,我们可以看到中国文化独特而艰辛的流传方式,既表现了中国人的文化良知和坚韧精神,又反映了家庭代传的封闭系统不可避免的困惑与悲剧。对于那些珍藏书籍的人来说,他们的精神生命大于他们自己的领域,因为目力所及,都是人类崇高思想的精髓,是大于世界而永恒于世界的存在。

中国深厚的文明,使每一册书籍都散发着诱人的灿烂。在莫高窟的耳洞里,我们发现了大量古代文书,史称“敦煌遗书”,其数量、内容、范围、价值,前所未有,国内外学术界以此形成了一门当代的显学——敦煌学。从此一例,中国藏书文化的博大浩翰可见一斑。季羡林先生曾感慨“中国藏书事业甲天下,过去如此,现在仍然如此。”令人扼腕的是,中国历史上图书所遇浩劫也是非常之多。罪责难逃首推秦始皇,焚书禁书,以期江山永固,万世长久,孰料过了十几年就乌呼哀哉了;曲阜孔府中的鲁壁,是孔子后人藏书于墙中,冒死抵御专制的感人场景的遗留。项羽的又一把大火,烧嬴政的皇宫烧他的书,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倒是明智的萧何知道藏书的重要,抢救、保存了很多重要文献,在西汉坐稳天下后,又主持建造了石渠、天禄、麒麟等藏书阁,使皇家藏书固定有序,像模像样;清代乾隆帝力倡读书藏书,主持修订《四库全书》,但在建造七阁、彰扬天一阁、集纳书籍的同时,也销毁了几千种十多万部不利于统治,语涉伪妄、抵触、违碍、讥刺、诋毁、悖逆的“不经之书”。至于民间自行闻风而弃而毁的书籍就更不计其数了。清末民国,觊觎中华文明已久的西方列强,终于有机会乘虚而入,大肆搜罗,使许多中国文人精心收罗的珍贵典籍,有相当大的一部分流落海外,成为远离故土的“海外游子”。

历史是一本教科书,可以阅读,透视古今。今天,我们赶上了一个好时代,国泰民安,文物书籍外流的态势终于止住了。国内的藏书界正努力通过各种途径,以期实现流散异邦的古籍文典早日“回归”。

◎融入藏书的世界

如果有一天,我们突然发现,投身再大的事业也不如把自己的人生当做一个事业,聆听再好的故事也不如把自己的人生当做一个故事,我们一定会动手动笔,做一点有意思的事情。不妨把这样的故事称之为“收藏人生的游戏”。让今天收藏昨天,让明天收藏今天,在一截一截的收藏中,原先的断片连成了长线,原先的水潭连成了大河,而大河,就不会再有腐臭和干涸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