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七 西山观设辇度亡魂 开封府备棺迫活命(第3/12页)

次日清早,黄知观领了两个年少道童,一个火工道人,桃了经箱卷轴之类,一径到吴氏家来。吴氏只为儿子达生年纪尚小,一切事务都是自家支持,与知观拜见了,进了孝堂。知观与同两个道童、火工道人,张挂三清、众灵,铺设齐备,动起法器。免不得宣扬大概,启请、摄召、放赦、招魂,闹了一回,吴氏出来上香朝圣,那知观一眼估定,越发卖弄精神。同两个道童齐声朗诵经典毕,起身执着意旨,跪在圣像面前毯上宣白,叫吴氏也一同跪着通诚。跪的所在,与吴氏差不得半尺多路。吴氏闻得知观身上衣服,扑鼻薰香,不觉偷眼瞧他。知观有些觉得,一头念着,一头也把眼回看。你觑我,我觑你,恨不得就移将拢来,搅作一团。念毕各起。吴氏又到各神将面前上香稽首,带眼看着道场。只见两个道童,黑发披肩,头戴着小冠,且是生得唇红齿白,清秀娇嫩。吴氏心里想道:“这些出家人到如此受用,这两个大起来,不知怎生标致哩!”自此动了一点欲火,按捺不住,只在堂中孝帘内频频偷看外边。元来人生最怕的是眼里火。一动了眼里火,随你左看右看,无不中心象意的。真是长有长妙,短有短强;壮的丰美,瘦的俊俏,无有不妙。况且妇人家阴性专一,看上了一个人,再心里打撇不下的。那吴氏在堂中把知观看了又看,只觉得风流可喜。他少年新寡,春心正盛,转一个念头,把个脸儿红了又白,白了又红。只在孝帘前重来重去,或露半面,或露全身,恰象要道土晓得他的意思一般。那黄知观本是有心的,岂有不觉?碍着是头一日来到,不敢就造次,只好眉悄眼角做些功夫,未能勾入港。那儿子刘达生未知事体,正好去看神看佛,弄钟弄鼓,那里晓得母亲这些关节?看看点上了灯,吃了晚斋,吴氏收拾了一间洁净廊房,与他师徒安歇。那知观打发了火工道人回观,自家同两个道童一床儿宿了,打点早晨起来朝真,不题。

却说吴氏自同儿子达生房里睡了。上得床来,心里想道:“此时那道士毕竟搂着两个标致小童,干那话儿了;我却独自个宿。”想了又想,阴中火发,着实难熬。噤了一噤,把牙齿咬得咯咯的响,出了一身汗。刚刚腾胧睡去,忽听得床前脚步响,抬头起看,只见一个人揭开帐子,飓的钻上床来。吴氏听得声音,却是日里的知观,轻轻道:“多蒙娘子秋波示意,小道敢不留心?趁此夜深入静,娘子作成好事则个。”就将黄瓜般一条玉茎塞将过去,吴氏并不推辞,慨然承受。正到酣畅之处,只见一个小道童也揭开帐来寻师父,见师父干事兴头,喊道:“好内眷!如何偷出家人,做得好事!同我捉个头,便不声张。”就伸只手去吴氏腰里乱摸。知观喝道:“我在此,不得无礼!”吴氏被道士弄得爽快,正待要丢了,吃此一惊,飒然觉来,却是南柯一梦。把手模模阴门边,只见两腿俱湿,连席上多有了阴水,忙把手帕抹净,叹了一口气道:“好个梦!怎能勾如此侥幸?”一夜睡不安稳。

天明起来,外边钟鼓响,叫丫鬟担汤运水,出去伏侍道士。那两个道童倚着年小,也进孝堂来讨东讨西,看看熟分了。吴氏正在孝堂中坐着,只见一个道童进来讨茶吃。吴氏叫住问他道:“你叫甚么名字?”道童道:“小道叫做太清。”吴氏道:“那一位大些的?”道童道:“叫做太素。”吴氏道:“你两个昨夜那一个与师父做一头睡?”道童道:“一头睡,便怎么?”吴氏庄“只怕师父有些不老成。”道童嘻嘻的笑道:“这大娘到会取笑。”说罢,走了出去,把造间所言,私下对师父一一说了。不由这知观不动了心,想道:“说这般话的,定是有风情的,只是虽在孝堂中,相离咫尺,却分个内外,如何好大大撩拨他撩拨?”以心问心,忽然道:“有计了。”须臾,吴氏出来上香,知观一手拿着铃杵,一手执笏,急急走去并立箸,口中唱箸《浪淘沙》。词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