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点 - 1 -(第2/6页)

“那个女人嘛,一点都没有软下来过。”

“还是一个劲儿地宣称自己无罪?”

“她那性格就是喜欢说个不停。”

“先生您真的相信鬼塚没有犯罪吗?”

“秋谷君,我可是被告人鬼塚球磨子的辩护律师,假如我不相信被告人无罪,我是不可能站到法庭上去的。”

“可是,在认定犯罪行为的前提下,律师不是还可以替被告人争取酌情量刑吗?”

“被告人现在坚决否认犯罪。所以,作为律师我只能替她做无罪辩护。”

“鬼塚被捕之前,我采访过她。当时警察为了抓到有力证据,故意没逮捕她,让她自由活动了将近一个星期。那时候她神气得很啊,一口咬定跟事件毫无关系。像这样左肩向上抬起,身体挺得笔直,这是那女人的习惯动作。到底是个魅力四射的女人,还是很能唬住人的。她太能说会道了,一旦说起来,根本停不住。她虽然高中的时候就退学了,大概去东京当陪酒小姐的时候还是学了点东西吧,说起话来显得相当有智慧,思路清晰,还知道不少法律术语,那样子真看不出她背地里居然和东京新宿的黑社会有瓜葛。不过,当我提的问题触及事件核心的时候,她突然一下子就光火了,推搡着我的胸口叫道:‘跟你这种家伙没什么好说的,快滚!’这女人毕竟人高马大的,力气好大,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想想她背后有新宿黑社会的势力撑着,我心里还真有几分怕呢。”

“你在哪里见到她的?”

“就是在那女人以白河福太郎老婆的身份住进白河福太郎家里的时候。事件发生的三个月前,那女人刚撺掇白河重新改造过,别看是在乡下,弄得时髦得简直叫人吃惊,大门还是电动的。我被她一路推搡到大门外面。”

“那是因为你连篇累牍地在报纸上连续刊登文章,认为鬼塚是出于骗取三亿日元保险金的目的,开车载着她丈夫福太郎,连车带人一起从新港湾码头冲进海里,结果只有她一个人从车里逃生,引导了舆论。”

“不是我引导舆论,因为那就是鬼塚球磨子干的啊。白河福太郎今年五十九岁,父母亲传给他的山林、耕地,加上市内一幢用来出租的楼房,据说总资产大约值两个亿。他妻子十年前就死了,独生儿子在三年前的冬天带着儿媳去谷川岳登山,结果遇难,夫妇两个也死了。福太郎拿这个儿子当宝贝一样,简直就是他的精神支柱,儿子的突然去世令他的情绪非常低落。儿子死后,留下三个孩子。两个上小学四年级,一个上中学一年级,均由福太郎抚养,说是他抚养,其实是雇了两个保姆来替他照顾。所以,他可不是那种可怜兮兮的孤寡穷老头。”

律师在一旁点头,记者接着说道:

“这个福太郎,因为山林生意时不时要往东京跑。大约事件发生的一年前,生意场上的竞争对手请他去新宿的酒吧喝酒,当时在场作陪的就是鬼塚球磨子。平时不化妆的时候看着不怎么样,化上妆之后她可妖艳得不得了,简直像换了个人似的。她个子高挑,浑身充满了魅力。个头矮小、身材瘦削的福太郎对球磨子一下子着了迷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何况他独身了整整十年。球磨子也从对方那里得知福太郎是北陆的富豪,起了贪念,于是使出浑身解数讨他欢心。在球磨子面前,这位乡下土豪跟小孩子没什么区别,当天晚上,他就带着球磨子去情人旅馆享艳福了。从那以后,福太郎被球磨子迷得晕头转向,每月要从T市往东京新宿跑两趟,每次去总是和球磨子黏在一起,一待就是三天,这样一来越来越忘不掉她了,他还不知道球磨子和新宿的黑社会有关系呢……”

原山的鞋底在路面发出声响,稳步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