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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人觉得大概是发生了什么事。和纪子一起赏花后没几天,接到波留的电话,说是不打算寻找父亲了。问起原因来,说是想好好珍惜作为歌手的身份,考虑到了弹和树里提过的公开姓名后的危险性。虽然完全不了解整件事的前因后果,贤人的直觉是波留在撒谎,一定另有隐情,但他也估计到波留是不会透露实情的。

紧接着第二天贤人收到了已离家出走回到娘家的纪子的一条短信,信中说与贤人的会面使得她找回了自我。贤人本想问发生了什么事,但最终没有问出口,他害怕自己和什么事情扯上关系。一想到如果纪子说扔下丈夫回娘家的原因在于自己,贤人不禁打了个寒战。

贤人觉察到了自己的恐惧,并为此深受打击,心里一阵害怕。

这就是自己。不想和任何事扯上关系,一直不停地逃避着什么的自己。这就是妈妈眼中出了问题的自己,以至于当时带着自己去看心理治疗内科,从中学时候起就一直是这样。

现在对方是纪子。纪子没说他们夫妇间发生了什么,贤人知道即使他们最后离婚了,纪子也绝不会把导致离婚的原因归到他头上。虽然知道这一点,贤人也没有勇气多问一句。他不想触碰到任何事,不想被卷入是非中。可为什么当初又给树里写了那封邮件呢?所有的一切都是从那件事开始的,没错,开始这一切的正是自己!

茶几上的手机震动起来,敲击着桌面发出比铃声焦躁得多的声音。贤人站起身,看到屏幕上显示的是树里,他对着看向这边的咲做了个“抱歉”的表情后,拿着手机朝卧室走去。

“小纱怎么说?”树里一上来就直奔主题,她问的是纱有美是否打算寻找父亲一事。

“小纱说想是想知道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可不打算真的去找。她不在乎野谷先生调查后写东西,当然啦,她自己也不想介入。”

贤人回忆起和纱有美的对话来。纱有美没完没了地讲,怎么都放不下电话。说是再见面后大家都变得更不幸了,虽然自己不想寻找父亲但想见见野谷光太郎,还提到那家伙也许只会使我们陷入更加不幸的境地,等等。贤人向来不喜欢没有结论的谈话,可他没有主动挂电话,因为他觉得纱有美的这种混乱状态正是自己引发的。

“打算怎么做呢,野谷先生那边?你问了吗?”电话里的树里将贤人又拉回到了现实。

“茱丽,我想问你一句话。”卧室的窗帘打开着,往下看去还是那条长长的热闹的商店街。贤人继续说:“你觉得我们重新相聚是好事吗?有意义吗?”

“说什么哪?突然这么问。”电话那头的树里笑了,“谈不上好坏,再说我们见都见了。当然啦,我也不知道今后我们是渐渐不再见面了,还是会继续这种关系。”

挂断电话后,贤人依旧握着手机看着窗外,耳边传来细微的叫卖蔬菜水果的声音。

回到饭厅,贤人发现咲已经吃完了饭,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自己吃了一半的碗碟还放在桌上,贤人嘀咕着“不好意思啊”又回到桌边继续吃起来。咲正在看的是一档搞笑节目,电视里笑声一出,咲也跟着小声地笑。自从和聚会时的伙伴重逢后,周末以及平时的晚上贤人常常要出门,而且明显不是为了工作,对此咲一句都没有问过。就是现在,她也没问是谁的电话。咲绝不是一个感觉迟钝的人,贤人猜想她是为了抑制住想打听的好奇心才看电视的吧。

咲和贤人之前交往的女友一个最大的不同是,她从来不会问贤人“你在想什么?”“生气了?”之类的问题。贤人最初一直以为咲不是那种急性子、好奇心旺盛的人,对别人正在想什么完全不感兴趣,是个粗枝大叶的人。可最近一段时间来,贤人觉得她可能并非如之前想象的那样。只是咲比其他任何人都迅速准确地察觉出对方不想被人打听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