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奶瓶捍卫记(第2/3页)

程程用筷子敲了敲她的手,训了句:先吃饭。她的眼泪就在眼睛里打转。鸭子将她抱过去哄着,鸭子妈偷偷给他施了眼色,可笑的是我瞧见了,他却没有留意。

几经示意没有反应,鸭子妈开口:“这么喜欢孩子就赶紧地和小苏生一个。”

鸭子微笑着看我,老圣拍了拍双手:“明明,过来叔叔抱抱。”

明明抬头看鸭子,鸭子示意她过去吧。她便张开小手,撒着娇扑到老圣怀里了。我笑着给花猪挟了菜,招呼真梵,他若有所思地看着程明明,半晌却是给老子和花猪一人挟了一筷子菜到碗里。

饭吃到一半,鸭子妈很郑重地开口:“点点,今天难得大家都在,你和小苏也都年纪不小了,事情也该定下来了,你们什么时候结婚?”

餐桌上一阵静默,当着众人的面,鸭子不可能让我难堪。

所以他神色不变,微笑着挟了菜放我碗里:“什么时候都可以。一分钟道士,你什么时候嫁给我?”

那边程程低下头,作势去抽纸巾,我觉得我们很残忍。当我都觉得残忍的时候,鸭子怎么可能不心痛。

他凑在我耳边温柔地问我这个问题的时候,会不会也偶尔能记得儿时与她的耳鬓厮磨?

但是原谅我,这就是这个世界,我不可能去怜悯落败的对手。

所以,我很甜蜜地凑在他的耳边回应:“贫道随时候嫁。”

鸭子妈和鸭子爸都很高兴,鸭子爸表示他今天晚上就回去翻黄历,选个最近的黄道吉日。鸭子妈去哄明明:“程程啊,最近点点怕要忙结婚的事儿,小苏也闲不下来,阿姨这边也肯定还有很多要置办的东西,如果到时候明明你照顾不过来,就打你何叔叔的电话,让他去帮你接,啊?”

餐桌上程程在点头,她说好,好的。

言语间手擦过眼角,晕了原本画得非常精致的眼线。

鸭子的笑已经有些牵强,我突然很理解他。我们都是被所谓爱情烧得只剩下残骸的人。不论是他二十几年的付出,还是我众叛亲离的惨烈,若你也这般深爱刻骨过,你会发现再没有能力去爱。

我们都用了太长太长的时间来忘却,然后遇见,觉得可以一生相携。于是我们都毫不犹豫地紧紧拥抱着对方,不是因为一眼万年,只是我们都很疲倦,生怕再犹豫一瞬间,就会后悔。

很可笑吧,生米做成熟饭,只为了让自己无路可退。

所以,我们都不谈爱,我们只是说喜欢、这辈子只是喜欢。

程程最终也没能吃完这顿饭,她中途离席却不敢下楼。

我起身送她下去,楼道里灯光不算暗,只是太寂静了,沉重的防盗门隔开了房内一切声响,留下这条过道,静得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

她牵着明明缓缓地往下面走,我跟在她身后,二人一时无话。只有脚步声,两轻一重,踏过喧哗背后。

行至楼下,我想帮她们打车,她突然转身拉住我,再也无法伪装平静:“苏姐姐,求求你,求求你……我需要点点,带着明明,我走投无路了。求求你……”

我静静地任她攥着,她的眼泪打落在我的手上,我想如果她也玩游戏,那必然是一个操作可以媲美花猪的对手,呃不,不能算是对手,充其量也就是一菜鸟,根本上不了我的PK名单。

明明用小手去拨她妈妈的长发,她不明白她的眼泪,只有这样小心翼翼、几近讨好地去抚她的脸。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她,事实上我也不想去安慰她,成年人的世界没有童话,每个人、都要为自己做过的事付出代价。

我送她们上车,假装没有看见阳台上的鸭子,沿阶而上走过寂静的楼道,其实会觉得害怕,只是因为你的心中还有依靠。

假如这个依靠没了,害怕无济于事,一切都要靠自己的时候,也就没有什么可怕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