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第4/4页)

即使这句话对他产生了影响,他也没有表露出来。他攥紧一只骨节突出的拳头,在体侧轻轻地翻转过来。

姑娘开口了:“他是个私家侦探,名叫马洛。有人雇他来跟踪我。”

“他跟踪你就得跟得那么近?看样子我打断了一段美好的友谊啊。”

她从我身边猛缩回去,从手提箱里抓起那把手枪。“我们正在谈钱的事。”她对他说。

“这永远是个错误。”米切尔说。他脸色泛红,双眼异常明亮。“特别是在那个位置上。你不需要拿枪,亲爱的。”

他冲我使出一记右直拳,速度非常快,弹性也不错。我迎着那一拳侧身闪避,动作迅捷,冷静机智。然而,右拳并不是他的杀手锏。他也是左撇子。我应该在洛杉矶联合车站就发觉这一点的。训练有素的观察者从不放过一丁点细节。我的右勾拳没能打中他,他的左勾拳却没有落空。

这一拳打得我头直往后仰。我一时失去了平衡,他趁机从侧面冲过去,从姑娘手里夺过了那把枪。它仿佛在空中跳了一支舞,然后在他的左手上安顿下来。

“放松点,”他说,“我知道这话听上去有点老掉牙,但我可以在你身上钻个洞,再拍拍屁股走人。我真的做得到。”

“好吧,”我粗着嗓门说,“一天五十块还不能让我卖命吃枪子儿。得出七十五块才够。”

“请转身。我很高兴能看看你的钱夹。”

我朝他猛扑过去,连人带枪抓住。只有过度恐慌才会让他开枪,而他正在主场上,没有任何恐慌的必要。不过,那个姑娘可能心里没底。我从眼角里模模糊糊地瞅到,她伸出手,朝桌上的威士忌酒瓶摸去。

我从侧面钳住了米切尔的脖子。他张口狂吠。他击中了我身上的某处,不过那并不重要。我出的拳更狠,可是它没能帮我赢下那块腕表,因为就在那个时候,一头军骡在我的后脑勺上狠狠地踢了一脚。我飞过一片黑暗的海洋,越飞越远,身体越缩越小,最后在一片火海中爆炸,化为齑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