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泪洒城关(第3/9页)

香瓜忧心忡忡道:“冯大哥,可是肃王爷他……”

冯慎拍了拍香瓜肩膀,“别可是了……现在咱们唯一要做的,就是要相信肃王爷!吃饱了吗?”

香瓜将剩下的饼放在桌上,“冯大哥,俺心里还是没底儿,俺吃不下了……”

冯慎强颜一笑,“那就喝点粥吧,准备一下,将身上的衣服整理好,再过一炷香的工夫,咱们就出城!”

说完,二人又在棚中坐了好一会儿,见出城的人慢慢多起来了,这才将一枚银币拍在桌子上。“伙计,付账!”

那伙计正在灶边忙活着,拿眼一瞥,见桌上是枚七钱二分的无孔银币,不禁微微一怔。“哟,小哥,几个大饼、两碗白粥可值不了这些钱……稍等啊,我先往灶里添点炭,再给你们找兑大子……”

“不必找了!”冯慎将斗笠朝头上一扣,与香瓜背起一旁的柴篓便出了棚。

望着二人背影,那伙计直纳闷儿。“这年景,银子就那么好挣吗?怎么连个打柴的,出手都这么大方啊……”

走出一段路后,冯慎与香瓜俯身在地上抓了把泥灰,各自将头脸抹花。

准备停当,冯慎深吸一口气,把斗笠压低,紧了紧背上柴篓,与香瓜混入了出城的人群中。

二人低头掩脸,跟着人群,慢慢来到城门下。城下的亲兵两人一组,对过往的百姓挨个盘问、搜身。

冯慎与香瓜所穿的旧衣,俱是肃王备的,故而他俩才到城门下,肃王一瞅那服色,便一眼认了出来。

此时的肃王,心里有如十五个吊桶打水,端的是七上八下。他唯恐二人露出破绽,便故意倒背了双手,在奕劻父子面前踱来踱去。

奕劻被肃王晃得心烦,没好气道:“善耆,你小子在我跟前瞎转悠什么呢?学驴拉磨吗?”

肃王讥道:“你管本王学什么?反正不学你庆王摇着尾巴汪汪叫唤!”

“嘿?”载振听出了肃王的弦外之音,“阿玛……他……他骂你是狗哪!”

奕劻白了载振一眼,气道:“老大你快给我闭嘴!你拾他那话茬儿干吗?唉!真是块不成器的东西,阿玛的脸,都让你给丢尽了!哦,别人一给根竿子,你就非得顺着往上爬吗?”

载振挨了骂,恨恨的瞧了瞧肃王,耷拉下了脑袋不再吭声。

前面受过盘查的百姓,一个接一个的出了城,转眼便轮到了冯慎与香瓜。

一个亲兵在冯慎周身上摸了个遍,又翻了翻他背后的篓子。“干什么的?”

冯慎忙把腰一弯,压着嗓音道:“我兄妹二人,是出城去打柴火的……”

“打柴禾的?”那亲兵狐疑的打量着冯慎,“天天都去吗?”

冯慎点头道:“是,天天都去,打回柴来,送到大户人家里换些散碎银两过活。”

“老子怎么看着不像哪?”那亲兵说着,从冯慎背篓里摸出把柴刀,“这把柴刀都他娘钝成这样了,还砍得了柴吗?”

冯慎一怔,忙道:“我们也带上了磨石,正打算出城后再磨呢……”

“少他娘的废话!”那亲兵将冯慎一推,冲另外一名亲兵道,“快把那逆贼的画像拿过来!”

画像拿来后,那亲兵便对着冯慎开始比量起来。好在绘制那像的画师从未见过冯慎,光凭借别人的口指而绘,画出来的模样难免与本人有所出入。再加上冯慎刻意乔装,极力露出一副贫苦之相,故而不认识他的人,一时半会儿也难以辨清。

那亲兵比对了半天,便收了画像,打算挥手放行。肃王见状,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落回了肚子里。

正暗喜着,奕劻突然探过头来。“善耆啊,嘿嘿,你小子那口气,先别急着松哪!”

肃王顿觉不妙,“庆王,你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哼,你小子心知肚明!”奕劻说罢,猛的从椅子上立了起来,手指冯慎,大声向亲兵喊道,“那个背篓打柴的就是逆贼冯慎,快给我拿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