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太阿倒持(第4/10页)

“嗐”,叶禾道,“小德张那人就是这副德性,他一心想向上爬,所以就拼命地要露脸儿,好在恶婆子面前显摆自己有能耐呀。哼,狗奴才不都那样吗?一有个什么事,就恨不得去恶婆子那里禀报,我早就看透他了。”

冯慎道:“若他拾了画像,偏就是不去送呢?还有他为何也身负着武功?”

“他从小在南府戏班学打戏,花架子肯定是会一些的。”叶禾道,“那画像嘛,嘻嘻,他就算不想送,我也会另想别的法子逼着他去送。”

冯慎道:“叶姑娘所筹划的种种,也当真算是周全了。”

叶禾道:“可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冯章京呀。第二次被冯章京撞见时,我就预感到不妙,回来后越想,这心里头就越是不踏实。到了晚上,我便想找皇上商量,结果一出门,冯章京就已经堵在门口了……之后的事,就不用我说了吧?”

冯慎“哦”了一声,又道:“对了,在下还想问一问,那些‘使画流血’、‘烛火遇雨不灭’的秘法,叶姑娘是从何处学来的?莫非也是那名独目道人所传授?”

叶禾笑道:“冯章京这下可算是猜错了,那道人除了教我掌法时说几句要诀,平时没事都不怎么开口,连名字都不肯告诉我的人,还会跟我说什么秘法吗?传我秘法的,另有其人呀!”

冯慎问道:“何人?”

叶禾道:“是三位侍卫大哥。”

冯慎奇道: “三名侍卫?”

“是呀”,叶禾接着道,“他们入宫当差不久,好像都是结义的兄弟。”

“可他们为何会告诉你这些?”

“是这样的,有一回,我在岛东的牣鱼亭里偷祭我哥哥,以为没人会发现,便哭哭啼啼地说了好些藏在心里的话,谁知他们三个正好经过,便听在了耳朵里。我那时脑子里全蒙了,岂料他们非但不去告发我,反而还帮着我出谋划策,教了我好多‘秘法’。现在回想起来,能以‘画流血泪’的法门吓到恶婆子,他们也占了很大的功劳呢!”

“难怪!”光绪笑道,“朕之前总有些好奇,叶禾你这小丫头哪来那么多‘鬼点子’?原来背后还有三个‘狗头军师’啊!”

冯慎一怔,“怎么,那三名侍卫,皇上并不认得?”

“皇上当然是不认得了。”叶禾道,“那恶婆子有严令,这里的侍卫,一律不许跟皇上接触。都是他们教会了我,我再找皇上帮忙的。不过呀,他们三个,冯章京怕是早已经见过了。”

“在下见过?”

“是呀,我猜冯章京不但见过,还把他们给制服了。要不你怎么会闯过翔鸾阁暗哨,来在我这漱芳润呢?”

“他们是阁前暗哨的侍卫?”

“没错,守哨的七个人里面,就有他们三个。”

“守哨的是七人!?”冯慎大诧,“可……可在下只瞧见四人啊。”

“不会吧?”叶禾也愣了,“每晚值哨,他们七人必须都在的呀……”

叶禾话未说完,漱芳润的窗外突然传来一声冷笑:“那也未必!”

“外头有人偷听!?”

三人大愕,待追出门外时,三个黑影早已消失在远处。

叶禾怔怔道:“瞧那背影……依稀就是那三位侍卫大哥呀……可他们为什么……”

冯慎总觉那声音似曾相识,只愣了片刻,猛然惊出一身冷汗。“叶姑娘,那三名侍卫是何模样?”

叶禾道:“他们一个高高胖胖的,一个眼角上生着疤痢……”

听到这儿,冯慎再无怀疑。“坏了,定是曾三那伙恶贼!”

光绪奇道:“曾三一伙?”

冯慎道:“他们原是一群无恶不作的悍匪,只因微臣屡破他们的阴谋,剿得他们仅剩三人,这才令他们恨之入骨。恐怕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一个天大的圈套……唉!他们究竟又生出什么野心,竟将皇上也卷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