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第3/3页)

这位表小姐一顿饭就吃掉他们大人三个多月的俸禄!

高湛肉疼的瞧着荷包。

“啪”的一声,韩暮冷着脸把荷包扔给他,将自己腰牌摘下来抵押给掌柜:“锦衣卫韩暮,以后她吃多少都记我帐上。”

“……”高澹。

……

回到任府的秦倌倌,捂着哭的肿如核桃大的双眼,连吃了两盘桂花糕这才觉得心里好受些。她也是没料到……自己都豁出去不要脸皮的勾搭韩暮了,他不但没被她美色所迷,还能正儿八经的叱责她恬不知耻。

她若事事知耻,恐怕也活不到今天。

“小姐,您怎的了?”从外面回来的青枝,见倌倌面色煞白的瘫坐在榻上,忙用手背触了触她额头,并未起热,这才放心。

“青枝,韩暮是不是我旧相识?”倌倌有气无力的将青枝拉坐在身边,低声问。

“小姐从小在秦太爷家长大,身边除了远亲柳时明,大牛哥,和我,太老爷都没人啦。”被她紧攥着手的青枝,皱着眉头认真回忆了下,如实回答。

“可韩暮明明好像认识我,还跟我有什么深仇大冤似的。”倌倌搓了搓肿.胀的眼,疑惑了。

“难道是他?”青枝面色变得凝重,不确定的低喃。

“谁?”

青枝四处张望了下,忽去掩住门,折转回来低声道:“老爷没出事的前两年,曾私下给您退了门婚事,听说夫家的名讳好像姓韩,难不成就是韩暮家的韩家?”

“什么时候的事?”倌倌从未听她爹提起这事。

当年她爹还是布政司右参政,权势显赫,又有舅舅家撑腰,有京城贵勋去家求娶她,倌倌一点也不稀奇。

青枝被她追问的没法,只得合盘拖出。

原是三年前她失足落水大病昏迷时,她爹不知从哪儿听说定亲能冲喜,便随便抓个人给她定了门亲事,因对方是个孤儿,又无权无势,待她病好后,她爹嫌弃对方家世低,便仗着官威私自替她退了婚,不久后,那男子不知因何故也消失无踪了。这桩亲事自然就没人再提起了。

“不可能是韩家。”倌倌震惊后,吸着发酸的鼻子,渐渐平静下来,捋了捋思绪摇头道:“当年韩暮已是锦衣卫同知,多在京城走动,怎会去我住的穷乡僻囊呢?”

青枝叹口气,凝着倌倌。

倌倌自小被秦坚扔到襄县秦太爷家抚养,居住环境简单,每日能亲近的人除了秦太爷,和隔壁家的表哥柳时明,便是县衙的衙役和幕僚,着实没机会接触如韩暮这等俊俏又位高权重的男人。

提起柳时明,倌倌垂着眼,默不作声。

青枝劝道:“小姐,听说柳公子来京内述职了,顶的是户部郎中的缺,正五品大官,又和您是表亲,说不准能替老爷翻案呢?”

当年小姐可是为了医柳时明的心疾,孤身去深山挖熊胆,险些丢了命,最后还是秦太爷的幕僚木三将浑身伤痕的小姐背回来的。

这过命的交情,柳公子不可能不顾。

“帮我烧盆水,我要擦洗擦洗。”倌倌沮丧着抬头,哑声道。

青枝忙应下去了。

待屋中没人了,褪去外裳的倌倌,抱膝坐在床榻,怔怔的盯着烛火出神,豆大的泪水从眼眶子里砸出来,一滴一滴似无穷无尽。

微弱的烛火“噗”的一声灭了,却是燃到了尽头。屋内顿时陷入黑暗,窗外呼啸的寒风刮过,混着屋内的哽咽声,一并传出屋外。

青枝端着一盆热水,怔怔的站在门外听着哭声,许久未动——

她家小姐从来都是以笑示人,从没哭的这么伤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