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踩着陆平安的尸骨(第2/3页)

老叟似乎也感觉到了不对劲,撑动船篙的动作慢了下来。

“老伯,继续划……”

“银两双倍给你。”

陆番坐在轮椅,一手撑着下巴,另一手捏着黑色棋子轻轻把玩,淡淡道。

老叟满是皱纹的脸上浮现些许挣扎之色。

最后,露出了缺了颗门牙的微笑。

“你这娃子,实在。”

老叟再度撑船篙,甚至还引吭高歌以此壮胆,唱了一曲北洛地道的民歌歌谣。

歌声萦绕湖面,颇有几分别致。

陆番瞥了扯着嗓子高歌的老叟一眼,大拇指在食指和中指夹着的棋子上轻轻点着。

北洛湖心岛,其实并不大。

整个岛屿成圆盘状,直径大概也就十里左右。

小岛上摘种了半岛的桃花树,此刻正是桃花盛开季,粉色绽放,花团锦簇。

而岛上除了一座“醉尘阁”以外,就没有其他建筑了。

渔船摇摇晃晃间,陆番等人便看清了雾气缭绕中的湖心岛。

岛上隐约间有一座六层塔楼,朱墙,飞檐,琉璃瓦……每一层楼上,都挂着大红灯笼,更有散发旖旎气氛的红色轻纱在迎风飞扬。

当真是一座糜烂到了极致的建筑。

陆番眯眼。

他的体魄强度增加到了1点,目力好了不少,能够隐隐约约看到,醉尘阁的每一层楼上,都挤满了莺莺燕燕的红颜歌妓,她们有的兰花指捏着秀帕,有的画着精致妆容,有的圆纸扇半遮面,望着摇摇晃晃而来的陆番所在的渔船,推推搡搡,莺莺燕燕的笑。

聂长卿神色如常。

凝昭则是蹙眉,轻骂:“不成体统!”

倪玉:“呕……”

继续晕船中……

陆番将黑色棋子放回了棋盒,双掌食指交叉搭在了羊毛薄毯上。

脸上的神色逐渐严肃。

抬头望向前方。

朦胧烟雾中,摇摇晃晃……

一艘又一艘的花船破开烟雾驶了出来。

密密麻麻,连续二十几艘,几乎醉尘阁所有的花船,都动用了。

陆番眉毛微微一挑。

船夫老叟有些惊慌的将船篙扎下,止住了小船的前进。

烟雾中,一艘又一艘比起破旧渔船要高大,要华丽,要奢靡的花船驶出。

在船上,则是伫立一位又一位穿着长衫,戴着玉冠,扎着钗子的儒雅书生,他们或义愤填膺,或横眉冷对,或面无表情的望着渔船上的陆番等人。

“陆少主……刘兄与祝兄说陆少为了一己之私,要将醉尘阁占为己有,解散阁内姑娘们,可有其事?”

“陆平安,我辈读书人,做事讲究一个公道在人心,醉尘阁何罪之有,就因你腿疾在身,难行风月之事,你便要毁之?”

“世间有正气,公道在人心,哪怕娼妓,也是人,她们代表了一个被普遍大众所接受的职业……既是职业,便有尊严,你陆平安此举,要让这些姑娘流离失所,破坏他们的生活,便是恶行!”

“我等,决不答应!”

花船之上,儒生们负手立船头,迎着徐徐湖风,勾勒坚毅身躯,话语铿锵,掷地有声。

犹如平地惊雷,惊起一滩鸥鹭。

二三十花船,百余位儒生。

他们横眉冷对。

……

在陆番渔船的后,数里之遥,有一艘渔船荡着微波,远远吊着。

陈北旬、刘野和祝一山立在船板,期待的眺望。

百位儒生横眉冷对压陆少主。

这一幕他们连夜布局,设想过许多次,而真正见到,却仍是让他们热血沸腾。

早上在陆府所受的气,全部都找回来似的。

陈北旬轻捋胡须,眯着眼,宛若一切都智珠在握。

“这些儒生,虽有功名,但很多都是郁郁不得志之辈,他们需要一个平台,让世人都知道他们的名声,对于儒生,最重要的便是名声。”

“哪怕他们知道,这一切都是我们世家在幕后教唆的,也甘愿一头扎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