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年 坏血统的故事 -35-(第2/2页)

但没办法,法律机器勇往直前,后来我开始担心莉拉也会被逮捕。娜迪亚说出了一个又一个名字,警察把那些在法院路上参加活动的人一个个都抓了起来:有一个是在粮农组织工作的人,有一个是银行职员,还有阿尔曼多的前妻伊莎贝拉也没躲过这一劫,虽然她现在已经是国家电力公司的一个技术人员的全职太太。尽管大家都很担心,但娜迪亚只放过了两个人:她哥哥和莉拉。也许加利亚尼老师的女儿想着,把恩佐牵扯进来对于莉拉已经是一个很沉重的打击。或者她一直都很痛恨莉拉,但从根本上来说,也许很尊敬她,经过再三犹豫之后,她决定放过莉拉。要么就是她很害怕莉拉,她害怕直面莉拉。但我更乐意相信,因为她知道了蒂娜的事情,她对莉拉产生了同情,或者更进一步说,假如一个母亲受到了这种打击,那没有任何东西可以伤害到她了。

但对于恩佐的那些指控慢慢澄清了,那都是一些没根据的事。这次法律失手了,开始变得疲惫。总的来说,经过很多个月的调查,只有极少的几个问题站得住脚:他和帕斯卡莱是老朋友;在圣约翰·特杜奇奥时期,他是工人学生运动的积极分子;还有赛里诺山上的一座小破房子——帕斯卡莱的藏身之所,是从他阿维利诺一个亲戚那里租的。经过一轮又一轮的审判,开始他被认为是一个非常危险的恐怖分子首领,策划执行了一些非常残酷的犯罪行为,后来成了一个武装斗争的支持者,再后来就连那种支持也成了一种泛泛的观点,从来都没变成犯罪行为,最后恩佐被释放了。

但距恩佐被逮捕已经过去了两年,在城区里大家都开始觉得,他是一个比帕斯卡莱·佩卢索还更危险的恐怖分子。我们从小都认识帕斯卡莱,他一直都在干活,根据街头巷尾的传说,他唯一的错误就在于,他是一个忠于自己理想的人,尽管柏林的墙倒了,但他也不会脱去共产党员的外衣,就好像他父亲把这层外衣缝在了他身上,他永远都不会退缩,他把别人的过错也扛在了自己肩上。他们说,恩佐很聪明,他通过“Basic Sight”的生意把自己伪装起来了,尤其是他背后的人是莉娜·赛鲁罗——他的主心骨,一个比他更危险、更聪明的人物。他们俩应该做了很多可怕的事。总之,那些闲言碎语让人们觉得:他们俩是真正杀人放火的人,但他们非常狡猾,逃脱了所有惩罚。

在这种气氛下,因为莉拉之前的漫不经心,还有后来在律师身上的大笔花费,他们的公司一直都无法重新启动。他们商量着把公司卖掉,尽管恩佐之前经常预测,这个公司值十亿里拉,但后来他们很艰难地才卖出了一亿里拉。一九九二年春天,他们已经不吵架了,他们分开了——无论是作为生意伙伴,还是作为同居伴侣。恩佐把大部分钱都留给了莉娜,他去米兰找工作。有一天下午,他对我说:“你要多关心她,她一直跟自己过不去,到老了会更难过。”有一段时间,他一直给我写信,我也给他回信,他给我打了几次电话,后来就没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