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手帕的美女(第3/14页)

和多田对这个摇手帕的女人增强了好感,羡慕每天早晨有个女人对之摇手帕的老太婆了。

4月1日,和多田在经常乘坐的电车的座位上,到了M站。但摇手帕的女人今天没有乘车来,根据迄今为止的惯例,想她是不会乘坐别的车辆的。

和多田失望了。和这个女人碰面(虽是单方面的),已经成了他的一个隐密的乐趣,碰见这个女人才感到自己的一天开始了。今天没来,好像心里缺少了什么要紧的东西似的。

然而,他的失望却被惊愕替代了。当来到这个女人对之摇手帕的老太婆屋旁的时候,他愕然地闭拢了双眼。房屋没有了!不,正确地说,是烧光了,那废墟上还冒着白烟。可以看到消防宫和警官们正在检查火灾现场的痕迹。

昨天回来的时候,那个房屋还照老样子存在着,可从昨夜到今晨,竟在火中灭迹了。大概火刚刚救住不久,白烟还不断在喷冒飞散。

和多田在惊愕中,电车忽地驶过去了。他又失去了一个“老战友”,这位“战友”连一个仅有的家也不存在了。在那个家里卧床不起的老太婆怎么样了?是被安全地救出去了,还是与家屋共命运遭到焚身大祸了呢?

那日整整一天,和多田几乎没干什么事。紧挨着窗边的他,像干着什么事,实际上却什么事也没干。

——纵火行凶,卧病老妇被杀害——

都内M市卧床不起的老太婆被勒死杀害后,她的房子也遭焚烧。判断是以抢劫老太婆的存款为目标的犯罪行为,对于这种惨无人性的罪行,警察们现出怒容,决心要抓到这个凶手。

被杀害者是住在都内M市电车线端町1—15号的十五野际。她在两年前跌伤了腰,从此便卧床不起了,由住在附近的邻居轮流照料她。昨晚很有精神,邻居主妇送来了鸡蛋汤,她还说味道很好,要求再添一碗。12年前,野际丈夫耕造先生患心脏麻痹死去,她就靠接受生活抚恤金独自生活了。

最近,因住房腐朽,漏雨很厉害,市内福利科劝她去民生医院住院,她还说不愿离开丈夫遗给的家屋,宁肯自己顽强坚持着哩。

火从4月1日午后4时左右烧起来,等到邻居发现的时候,已经火势凶猛,人不能近前了。

午后5时左右,开来的消防车扑灭了火,发现野际那烧焦了的尸体。检验证明,野际的颈部有绳勒痕。推定凶手勒死野际后,为了消灭罪迹,又放火烧了她的房子。警察判断是熟识野际的人所为,立即向正式侦破方向出动了……

那天读着晚报的和多田大吃一惊。这条消息完全是关于他的“战友”的报道。放火烧房是强盗干的,而且是为了夺取无依无靠的老太婆的存款。这是多么穷凶极恶的人啊!虽是别人的事,和多田仍然怒气不止。

既然推定是熟识的人所为,想来逮捕凶手就是时间问题了。这样的坏人,虽在社会上只占少数,可也希望早一天抓到他。

联想到熟识老太婆的人的犯罪行为,在他的意识里,浮现出向老太婆家摇手帕的女人形象。焉能如此,和多田又打消了自己的这个联想。

那个心地善良的美貌女人,不会干这种伤天害理的罪行。她不知道老太婆存有多少钱,而且那个女人又确实地显示出过优裕生活的姿态。她穿着讲究的服装,化着妆,身边不断散发着幽香。她是个优雅的女人。

不能仅仅因为她一日没来,就认为她干下了凶残的罪行。和多田耻于自己的联想,觉得那是对这个女人的严重冒渎。

但是,这个女人的身影第二天也没有出现,接着就一直没有见到她。辜负了和多田期待的这个女人的身影,从老太婆家烧掉之后(正确地说是从当天),忽然消逝无踪了。

这就使和多田打破了自己刚刚确定的联想,对火灾第二天消逝了的女人,不能考虑她只是出于单纯的偶然原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