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记 郭国林与葛不垒(第2/2页)

“多谢,请起身。”

“不敢,还是您先起身。”

“不敢,您先起身。”

“这样吧,咱俩一块起身?”

“听您的吩咐。”

两个黑道同时站直了腰,相认了。

——我和葛不垒八九十岁后,相认用语,应该比六十年代日本黑道还要礼貌些吧,那时,下两代的小孩们正当壮年,该已找回我们上两代人的文明了吧。

书中插图是高中所画,小说多是大学毕业九年内所写。

也好。

涵盖了青春的初始与结束。

二十六年前的冬季,因为这么画画,学校要开除我,连忍带混地到了毕业,愤而去考电影学院。四年画作,撕了些,扔了些,放得毁了些,还能看的只二十二张了。

日子久了,再看再论……要开除我,确有道理。

大学毕业时,把高中时代得意的十张画分送给三位帮过我的人,找不出别的感恩法,献上自认最好的东西。有人皱眉收下,有人说:“我也画过画……你画的什么呀?”

恍惚过,不送画,送四十块钱的水果是否更好?

他们随手搁下,搬家会丢,放着会毁。前年听说有人已过世。

我的高中,并非仅是忍混,起码还有永难再见的十张画。

2016年12月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