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第2/3页)

轿车悄无声息地远去,葛不垒拿着五十元钱,回到餐馆,一拍桌子:“五十元还能来盘什么?”服务员说:“凉拌土豆丝。”

他没要这菜,坐着大巴回去了。一小时后,葛不垒站在小吃摊的灯火中,眼泪几乎夺眶而出。葛不垒要了六十个羊肉串,四瓶啤酒,吃喝完毕,跑去了地下招待所,进门见又是巴西老头。他睁着独眼,慈祥地望着葛不垒,说:“今晚人少,一张床的钱,我能给你个四张床的房。”

葛不垒拿了钥匙后,发现还是厕所对面的房间,就又跑上街,见烤羊肉摊前还有一伙人,就走上去说:“我在招待所租了个房,有四张床,你们谁晚上要没地方去,可以白睡。”众人先是鸦雀无声,后爆发出哄笑。

葛不垒悻悻地走开,快到招待所时,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大哥,你说的是真的吗?真能白睡呀?”葛不垒回头,见一个皮裙女子妩媚地望着他。

她走下招待所时,巴西老头的独眼放了放光。回房后,葛不垒一头栽在最里面的床铺,整张脸埋在被子里,反手对皮裙女摆摆,说:“你睡你的,我睡我的。”

皮裙女嘿嘿笑着,坐到葛不垒床边,说:“大哥,真要白睡呀,这怎么行,我总该有所表示。”——这句话,她说了很多遍。葛不垒终于翻过身来,瞪着她,狠狠地说:“好!你有骨气。”

十分钟后,葛不垒和皮裙女分开,又过了十分钟,葛不垒说:“睡吧。有一种职业我是做不了的,一次就得缓两天,睡吧。”皮裙女说:“这行也没什么难的,多练练就行了。我不能睡了,一晚上怎么也得再凑上一次。我走了。”

葛不垒同情地说:“你真不容易。好!认识你很高兴。”

皮裙女:“大哥,怎么着,还真白睡呀!”

听到这话,葛不垒一下从床上蹦起。

皮裙女最后的话是:“这点钱只能买三十个羊肉串!”她怨声载道地走后,葛不垒嘀咕了句:“不可能,怎么着还能再买两瓶啤酒。”便昏昏睡去。

第二天清晨,葛不垒发现和自己斜对的床上睡着皮裙女,听见响动,她头一歪就睁开了眼,发现葛不垒瞪着她,嘿嘿笑道:“大哥,我一想,你给的钱太少了,不睡白不睡。”

葛不垒:“少跟我来这套,是不是昨晚没生意?”

她羞愧一笑,“大哥,你真聪明。”

葛不垒说:“这房子时间是到中午十二点,你要困就接着睡吧。”

皮裙女说:“大哥,你人真好,等我睡足了,再白给你一次。”

葛不垒:“你是个仗义姑娘,我心领了,以后咱俩兄妹相称吧。”

皮裙女:“好,以后你就是我亲大哥。我叫沈杏花,以后叫我杏花吧!”葛不垒一下心里热乎乎的。

十二点之前,葛不垒醒来,见沈杏花正躺在斜对面的床上望着自己,她充满感情地说:“大哥,我请你吃羊肉串吧,就算确立了兄妹关系。”此时屋中光线充足,葛不垒想起和周浅浅来这里时的昏暗,想起周浅浅也许还待在一个人“特好”的家中,便说:“羊肉串就不吃了。杏花,你要有力气,就再给我一次吧。”

沈杏花:“啊!力气倒有,不过总觉得这样就不纯洁了。”她一脸不高兴地从她的床跳到了葛不垒的床上……

沈杏花来自西部干旱地带,她刚到都市半年,挣出了他父母一辈子都不可能挣到的钱。葛不垒问她:“多少钱?”沈杏花自豪地说:“六千。”想到她收费低廉,为这六千应该经历了几十个男人,葛不垒好奇地问:“你第一次给了这城里怎样的人。”沈杏花仍然自豪,“不是城里人,是我的小学同学李长征。”

李长征和沈杏花青梅竹马,一块上到了小学四年级,双双辍学,当他俩长到十九岁时,在村后的黄土坡挖了一个洞,尝试了青春。葛不垒问:“长征他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