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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戴了手套,”托尼说,“我没那么不可救药。我应该没有留下含有DNA的痕迹。然而,DNA是个大问题。娜迪亚的夹克上有血迹,血迹被检测出含有我的DNA。”卡罗尔厌倦地点点头,而斯科特看起来完全放弃了。“她们审问我时,我稀里糊涂。不过,我有的是时间慢慢思考,我能够解释清楚这个DNA。”

“我很高兴听到你这么说。那么,你怎么解释呢?”斯科特身体前倾,把注意力全放到他身上。

“我想你俩都知道,我大多数时候都在沼泽精神病院工作。我要应付形形色色的病人,他们来我们这里,是因为他们要么会伤害自己,要么会伤害其他人。他们的生活中经常出事故,他们被困在麻烦中无法自拔。他们第一次来到医院时,往往既害怕又愤怒,还有暴力倾向。大约在一年前,我受命评估一个年轻男子的精神状况,他在学校的教员休息室里拿着大砍刀乱砍乱杀。幸运的是,在有人被他严重砍伤前,他被一位非常勇敢的教师擒住了。”

托尼十指紧扣,放在胸前,两个拇指一刻不停地互相转着圈,“他在来我们这里之前,已经被注射镇静剂,但我不知道,我进去跟他谈话之前,他已经焦虑不安。他看起来很镇静,然而我还没来得及请他谈谈之前发生的事,他的一只胳膊突然挣脱束缚,一拳打在我的脸上。我的鼻子流血不止,然后我离开房间,去止血和清理面部。”

卡罗尔勉强点点头。“我记得你告诉过我。”

他直视着卡罗尔。“你知道我有多笨拙,卡罗尔。我当时跌跌撞撞地踏上走廊,穿过好多道弹簧门,都没好好看一眼前进的方向,脸上还有止血的纸巾。接着,我与迎面走来的女子撞个满怀。她伸出一只手臂保护自己,”他闭上眼睛,在脑海中重放这一场景,“我很确定那是她的左臂。我道了歉,而她说:‘还好没人受伤。’然后我继续走自己的路,”他又睁开眼睛,“她是一个医药代表,对吗?报告上是这么说的。因此,她有理由出现在那里。”这个理由听起来很单薄,也很假。他自己也这么想,但真相大抵如此。

“你一年前偶然撞到一个女人,你当时正好在流鼻血?而且,她的袖子上到现在还保留着你的DNA?”斯科特几乎要笑出声了,仿佛这是她听过最不靠谱的申辩理由。

“我只是告诉你事实。”

“你认为她过了一年都没洗工作服吗?而且也没发现夹克上有你的血液?”

“我只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我终于想起来了,再清楚不过了。”

卡罗尔探究真相的本能突然爆发。“这起事故是否被记录在精神病院的事故记录册里?”

“应该是的,”托尼说,“因为我需要从护理小组那里领个冰袋。”

“我们需要核对一下日期,然后与娜迪亚·韦尔科娃的工作日志进行比对,”卡罗尔一边说,一边用手机做了记录,“我会和宝拉一起追查这件事。”他喜欢看着卡罗尔做她以前最擅长的事情。

“目前还没有技术能确定DNA样本的产生时间,真是太遗憾了。不然,这件事能立刻解决。”斯科特补充道。

“血迹如果是沾在一件需要干洗而不能机洗的衣服上,那就更遗憾了。如果衣服经过十几次热水洗涤,会失去很多痕迹,一周内就什么都没有了。”卡罗尔指出。她在DNA方面知识丰富。

“我下一次会以女式衬衫为目标的。那么,我们如果能证明流鼻血的意外事件确实存在,你觉得我们能推翻DNA这条证据吗?”

“可以肯定的是,这是反驳论据,”斯科特说,“那么,就这些吗?这就是菲丁的所有证据吗?”

托尼遗憾地摇摇头。“还有拇指印呢。”

卡罗尔暂时闭上眼睛,仿佛感觉很痛苦。“什么拇指印,托尼?你不是说你在她的公寓里戴手套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