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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扇门后面是客厅、被用作饭厅的小角落和厨房。这些独立的小房间原本可以组成一个舒适宜人的居住空间,但被硬塞进一个比它们真正需要的空间小一半的地方,因此感觉既拥挤又封闭。“带有欺骗性的狭小。这不就是房产中介永远不会说出来的秘密吗?”托尼四下张望,发现杂乱的袋子充斥着每个可能的角落。成堆的杂志、成架的DVD。一些纸板箱被药物样品和各种促销品(圆珠笔、鼠标垫和杯垫等)塞了个半满。他蹲到DVD旁边,浏览着标题。“从中看不出任何独特的口味。《伴娘》《十日拍拖手册》《婚礼歌手》《八美图》《朱诺》《诺丁山》《我为玛丽狂》《天使爱美丽》《我最好朋友的婚礼》。二十一世纪的童话。”

“为直女准备的童话。没有波兰语的?”

托尼站起来,膝盖发出咔哒声,他咒骂了一句。“不,考虑到她的工作,她可能正努力提高英语水平。”他横穿到餐桌前,在两堆纸之间有一个笔记本电脑大小的空间,还有一台打印、扫描、复印一体机和一个A4大小的写字板,上面有一些胡乱涂写的笔记。“法医拿走了笔记本电脑?”

宝拉点点头。“是的,我早上会向他们要一份硬盘资料的拷贝。我如果能说服斯黛西检查贝芙的硬盘,也会让她来这里,看看她能从娜迪亚的电脑里找到什么。”

然而,托尼并没有在听。他已经走到厨房区,注意到一块凸起的墙面上有个软木公告板。他进入房间的主体时,那块板刚好被遮住了。他径直走向它,凝视了一会儿,皱起眉头,好像正在为密室推理游戏的虚拟犯罪现场列清单。“这样才像话。”他说。

三张外卖菜单——印度菜、中餐,还有卖披萨、烤肉串和汉堡的快餐店。他转身环顾厨房。“她会自己做饭。你能够闻得出来,你能从各种平底锅、刀具和原材料中看出来。架子上还有蔬菜:洋葱、土豆、胡萝卜、生姜。好吧,洋葱和土豆已经发芽了,胡萝卜就像沙皮狗的阴囊一样皱……”

“这很可能是因为:不知何故,她离开这里已经三个星期了。”宝拉插嘴道。

他点点头。“她工作很努力,经常工作到很晚。她没有时间经常做饭。”

“也许她根本懒得做饭。”

“看一看橱柜里吧。”他说,抢先一步打开放着各种配料的袋子和放着香草和香辛料的罐子。还有他不知道该如何对付的罐头。

宝拉准确地指出他的意图。“你赢了,她烧饭,”她从架子上取下一个打开的纸板盒,眯着眼睛往里瞧,“现在我知道用波兰语怎么说‘扁豆’。”她打开冰箱,闻起来有一股过期奶酪和腐败水果的气味,冰箱门的架子上的塑料瓶里,变质的牛奶凝结成了固体。“好吧,这至少解答了一个问题。我不相信她真的回了波兰。她不可能把所有食物都留在冰箱里,就这么出门。那个周末她无疑没有回到这里,而是被劫持。她没有时间把腐败的食物扔进垃圾箱。”

托尼把注意力转回到公告板上。一张伊比沙岛的明信片。他取下钉子,把明信片拿下来。“阳光,便宜的酒,足够多的男人!你真应该来,阿什利×××。”他把明信片放回原位。旁边还有来自电脑维修店、哈里斯城的波兰熟食店、专门修改服装的裁缝和出租车公司的名片。他知道,警察已经检查过所有这些东西,他们非常有可能一无所获。不过阿什利的出现为娜迪亚的生活背景添上了一抹亮色。

还有一些当地乐队即将举办酒吧演唱会的传单。一张一八三路公交车的时刻表——这路车从哈里斯城开到领头羊广场。还有一幅关于波兰建筑工人的漫画。最后,他把注意力转向那些照片。一张折角并褪色的婚礼舞会照片——新娘和新郎,还有貌似是双方父母的两对夫妇。“她的妈妈和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