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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利弗先生拿出一把巨大的手枪,这枪二战时就跟了他。“从一个德国俘虏身上缴来的,”他说,“那时候黑人兵一般是不让带枪的。”他坐上简妮的沙发,枪口对着哈维。

丽莎正在打电话,试图找到乔治·达瑟。

简妮说:“我要去酒店登记入住,顺便勘察一下。”她往提箱里装了几件东西,驱车去了斯塔佛尔酒店,一路上寻思如何在不惊动保安的前提下将哈维带进房间。

斯塔佛尔有个地下车库,这是个好的开始。她走进电梯,发现电梯只能去大堂,不能直达客房。要回房间得换乘另一部电梯。所有的电梯都在大堂旁边的过道里,从前台是看不见的,而且要从车库电梯换到客房电梯只需要几秒钟。他们到时候能成功把哈维带进去吗?是装着走,拖着走,还是让这小子合作地跟着走?她觉得很难想象。

她登记入住,来到自己的房间,把箱子一放就离开了酒店。

她开车回到公寓,甫一进门就听丽莎激动地对自己说道:“我找到乔治·达瑟了!”

“好极了!他在哪儿?”

“接电话的是他在布法罗的母亲,她把乔治在纽约的电话给了我。乔治是个演员,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剧院里演戏剧。”

“他明天来吗?”

“来,他说‘只要能出名我什么都干’,我给他订了机票,说好去机场接他。”

“太好了!”

“咱们有三个克隆人到场了,人家看电视肯定觉得不可思议。”

“前提是我们能把哈维带进酒店,”简妮转向奥利弗先生,“我们可以直接开车到地下车库,这样就能避过门卫。车库电梯只能上一楼大堂,得换乘另一部电梯才能到客房。不过那几部电梯都挺隐蔽的。”

奥利弗先生怀疑地说:“没区别,从离开车门开始,到进客房为止。我们至少得让他安静五到十分钟。万一有客人看见他被绑成这个样子呢?他们也许会质问我们,或直接叫保安的。”

简妮看向地上哈维,他浑身被绑着,嘴里还塞着抹布。这家伙正看着他们,耳朵也听着呢。“我想过这个问题,有几个主意,”简妮说,“你能把他脚上的绳子松一松,让他能走路,但走不快吗?”

“行啊。”

奥利弗先生忙活的时候,简妮去卧室衣柜里取出一件大款披肩、一张帕子、一条为了去海滩而买的五颜六色的纱笼,以及一副派对上拿到却忘了扔的南希·里根【37】 面具。

奥利弗先生扶哈维站了起来,可这小子一站直就用绑缚的双手挥向奥利弗先生。简妮看得倒吸一口凉气,丽莎失声尖叫。但奥利弗先生似乎早有预料,轻易闪过后一枪托打在哈维的肚子上。哈维咕噜着弯下了腰,奥利弗先生再举起枪托往他头上一凿。哈维跪倒在地,但马上又被拽起来,这下他老实了。

“我要给他打扮打扮。”简妮说。

“请吧,”奥利弗先生道,“我就站在旁边看着,他不配合就揍他。”

简妮紧张地把纱笼围上哈维的腰际,系成裙子的模样。她的手在抖,她讨厌离这小子这么近。长裙曳过哈维的脚踝,也盖住了他脚上的电线。接着简妮把披肩盖上他的肩头,用别针把披肩边角钉在哈维手腕的电线上,外人看来这小子跟个老太婆似的紧紧攥着披肩边角。然后简妮把手帕卷成一条围住哈维大张的嘴巴,再在脑袋后面打个死结,免得嘴里的抹布掉出来,最后给他戴上南希·里根的面具,遮住他嘴里的东西。“就说他扮成南希·里根去了化装舞会,还喝得烂醉如泥。”简妮说。

“挺好。”奥利弗先生道。

电话响起,简妮接起来:“喂?”

“我是米雪·德莱威尔。”

简妮都把她忘了,心急火燎找她还是十四五小时之前了吧。“你好。”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