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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遗憾,他自称生日在九月七日,不过也有可能是误报。我要去复核一下。待会儿我回办公室给他妈打电话。你和父母联络过了吗?”

“没呢。”

“要我帮你打吗?”

“别!求你了。在还我清白之前,我可不想让他们知道这件事儿。”

她皱眉道:“从你对他们的讲述来看,他们似乎是那种会支持你的父母啊。”

“他们的确会支持我,不过我不想让他们伤心。”

“伤心是肯定的,不过他们也许宁愿知道这件事呢,这样才能帮到你啊。”

“不,拜托别给他们打电话。”

简妮耸耸肩,他肯定还有隐情没说,不过这是人家自己的决定。

“简妮……他什么样?”

“德尼斯?外貌和你一样。”

“他是长发还是短发,有没有胡子,指甲脏不脏,脸上有没有粉刺,瘸不瘸……”

“他是和你一样的短发,脸上没毛,双手干净,皮肤光滑。和你完全一样。”

“老天爷啊。”史蒂夫的表情非常不自在。

“你和他有个很大的不同点,就是行为举止的不同。他不知道如何与其他人相处。”

“这倒怪了。”

“我不觉得怪,实际上这点还验证了我的理论。你俩都是我所谓的野孩子,这词是我从法国电影里学来的。我用来形容那些无所畏惧、不服管教、活力亢奋的孩子。这类孩子难以融入社会。夏洛特·平科尔和她的丈夫没把德尼斯教育好。你的父母却成功了。”

这没让他宽慰多少。“不过从本质上来讲,我和德尼斯还是一样的。”

“你们生来都是野孩子。”

“我不过是披着一层薄薄的文明皮。”

她看得出他非常困扰,便道:“为什么你这么在意这一点呢?”

“我想把自己看作一个人,而不是有家教的大猩猩。”

她笑了,不顾他郑重的表情:“大猩猩也得融入社会啊,所有的群居动物都需要。这就是犯罪的由来。”

他被提起了兴趣:“来自群居?”

“是啊,所谓犯罪,即是破坏了重要的社会规则。独居动物没有这类规则。一只熊可以毁坏其他熊的巢穴,偷走它的食物,杀死它的幼崽。但狼不会做这种事,因为这会让它们无法共同生活。狼是一夫一妻制,它们会照看其他狼的幼崽,尊重各自的私人空间。要是某条狼坏了规矩,狼群会责罚它,要是它屡教不改,就会被驱逐出狼群,或者直接被杀掉。”

“那要是破坏不重要的社会规则呢?”

“像是在电梯里放屁?我们管这个叫不礼貌。唯一的惩罚就是其他人的恶感,不过令人吃惊的是,这种惩罚的效果还很不错。”

“你为什么对犯罪者那么感兴趣呢?”

她想起了父亲,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遗传了他的犯罪基因。也许这能让史蒂夫知道,自己也受基因遗传的困扰,但是对父亲的事儿撒了这么多年的谎,她没办法就这么轻轻松松地告诉史蒂夫。“犯罪是个大问题嘛,”她推诿道,“谁都会有兴趣的。”

门在她背后开了,一个年轻女警官朝里张望着道:“时间到了,费拉米博士。”

“好,”她回头答应了声,接着又对史蒂夫说,“史蒂夫,你知道丽莎·霍克斯顿是我在巴尔的摩最好的朋友吗?”

“不知道啊。”

“我们是同事,她是技术员。”

“她什么样?”

“她不是那种会随随便便瞎指的人。”

他点点头。

“虽然如此,我还是希望你能知道,我不相信这件事是你做的。”

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他要哭了。“谢谢你,”他粗着嗓子道,“我不知道怎么表达这对我有多重要。”

“出去之后给我打电话,”她把号码告诉他,“记得住吗?”

“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