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命 44(第2/2页)

我也知道米歇尔和我一样并不喜欢《旧约》这本一些人认为令人鼓舞而另一些人则认为是丑恶或讨厌的书,但他却对四处漂泊、不被理解、受到迫害的犹太人有着一种本能的同情;他对这个有时富有天赋而几乎总是具有人的热情的种族的看法是同时考虑到那些富有的或穷苦的、银行家或小裁缝的利益的。但是,他一旦发起脾气来,就把一个德吕蒙分子或反德雷福斯分子的脏话借用过来了,正如一个被狂怒控制着的行人随手从泥泞中抓起一把刀子来似的。

他的怒气一会儿就平息了。我挽着他的胳膊,这个高大的身躯似乎已不再含有一星半点的力气了。幸好我们下榻的旅馆就在附近。米歇尔上了电梯,刚一进屋,便瘫倒在那唯一的一把扶手椅里。他扯下领带,解开衬衣上面的几颗纽扣,大滴的汗珠从他那张铁青的脸上流到光溜溜的胸脯上。我很害怕:去年,同我一起参观巴亚的卡马尔迪勒修道院以及稍后在日内瓦的一条街上,他突然昏厥,像是心脏病发作。我赶忙叫来住在隔壁房间的克里斯蒂娜·H,她进屋后,要了点茶水,小心地忙碌着。这神奇的饮料像惯常一样有着强身、镇静的功效。不一会儿,米歇尔缓过劲儿来,能打开放在身边桌上的《时报》了。从此之后,再没遇到这样的突发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