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第3/4页)

岑溪从前说过。

在发现串珠出自儿童房的时候,小小的岑溪在他面前哭着说:“不是我……”

他说了什么?

他自认理解他失去生母,不甘心新增继母和可能的威胁者心情,听他说完所有话,然后说了一句:

“……别这么做。”

自那以后,岑溪没有再在自己面前说侯婉一句不是。

他不告诉自己山豆根汤背后的隐情,只是在醒来后再次提出要去英国和岳尊一起读书,何尝不是一种迫不得已的自保手段?

想通其中关节,岑筠连恨不得现在就把侯婉大卸八块。

卧室里鸦雀无声,空气中却有看不见的波涛在激烈翻涌。

岑念就像在时停世界中一样,又一次成为了旁观者。

不同的是,这一次她寸步不离地站在岑溪身边,在没有人看见的地方,悄悄抓住了他垂在桌子下的手。

他的手冰凉,岑念轻轻扣住,像他曾经做的那样,用自己的温度去温暖他。

许久后,岑筠连哑声开口:

“没有证据的话以后别再说了,你早些休息……侯婉,你跟我出来。”

……

岑筠连迈着沉重的步伐回到二楼卧室,身后跟着亦步亦趋的侯婉。

她偷偷打探着他的神色,不敢轻易开口触他霉头。

岑筠连脱下回家后还没有机会脱下的西服外套挂在衣架上,神色疲惫地回头看向侯婉:

“看你那怂样,我会吃人吗?”

侯婉见他开口说话,立即含着泪水依偎过来:“筠连,真的不是我,医生当时也说了……”

岑筠连打断她:“我要说的是今晚的事。”

侯婉维持同个表情,同个姿势,继续哭道:“都是那些佣人嚼舌根的错,我今晚就去让张嫂卷铺盖走人!”

“你赶走了人,回头还不知道对方在外面怎么编排家里。”岑筠连冷笑一声,说:“明天你去口头教训一顿,这件事就算了。”

“好,都听你的……”侯婉说。

岑筠连冷笑一声,抖开肩膀上侯婉的脑袋,说:

“我说的是他们算了,你——我说算了吗?”

侯婉今天输得惨烈,不敢再多辩解,依着她对岑筠连多年的了解,这时候就只有卖惨一条出路,千万不能再和他争辩。

这么想着,她在大腿上狠狠掐了一把,瞬间泪如泉涌:

“你说!怎么罚我都可以,这次是我误会了小溪,我该赔罪!”她话锋一转,说:“我这张老脸无所谓,但琰珠现在是关键时刻,她不仅要面临高考,还要面临钢琴大赛参赛资格的最终选拔,家里要是整天不和睦,也会影响她的考试发挥……”

“你现在知道家庭不和睦了?”岑筠连冷笑。

侯婉为了嫁入岑家,做小伏低的时候不在少数,此时她也只是轻车熟路地握住岑筠连的手,赌咒发誓道:

“筠连,我一会就去小溪那里负荆请罪,从前是我太小肚鸡肠,我保证今后再也不会听信任何传言了!”

“呵呵。”岑筠连甩开她的手,说:“你还是别去岑溪面前讨人嫌了,这件事没完,但是看在琰珠的份上,我给你留点面子,下次就绝不会这样了。”

没想到岑筠连竟然这么轻易放过了她,侯婉绝地逢生,满脸喜色,拉着岑筠连又是一顿马屁狂拍。

“你少说点屁话……”岑筠连刚推开侯婉,忽然一拍裤兜:“我的手机呢?”

侯婉殷勤地去取他的外套:“是不是在外套口袋里?”

“好像落在车上了。”岑筠连拍拍口袋,抬脚往外走去:“我去趟车库,你去把佣人集中起来,该说什么你懂。”

“我一定会将功赎罪的!”侯婉说。

她背对着岑筠连,没有看见他走出卧室的灯光后,脸色融入黑暗,阴沉一片。

他走到车库,坐在自己私人行程时爱用的迈巴赫里,给一个号码拨出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