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五章 清君侧(第3/6页)

这话就大有听头了,偏人多口杂,天又黑了,一时也看不清说话之人是谁。

只能听见其他人听了那人的话,都震惊的议论起来:“竟有这样的事?简直该杀!”

“那个奸佞是谁?如此媚上作乱,到底是何居心?”

“太后娘娘,还请您据实告知臣等圣躬到底因何抱恙,病势又到底如何?如今国本未定,若皇上……大周可就真要乱了,太后娘娘难道不怕成为千古罪人吗?”

太后体力与精神都已到了崩溃的边缘,再被群臣这般诛心的一逼问,终于再也撑不住,软软瘫在了段嬷嬷身上。

一旁宣武侯见状,纵知道眼下他不该出头,也只能硬着头皮出这个头了,不然还能指望崔福祥不成?

他可都恨不能将自己缩成一根针了!

宣武侯只得清了清嗓子,缓声说道:“各位王爷大人还请听我一言,皇上虽是真龙天子,却也是人,吃五谷杂粮,那便一样会生病,一样会抱恙。可太医们也说了,皇上真没大碍,明日就能清醒过来了,众位却仗着法不责众,便这般的咄咄逼人,岂是为人臣者可为之事,就不怕皇上醒来后,龙颜大怒吗?”

顿了顿,“方才那位说皇上是受了奸佞蒙蔽,才会圣躬抱恙的大人,敢站出来当着大家伙儿的面,把同样的话再说一遍吗?皇上圣明烛照,岂能轻易受人蒙蔽,倒是您,连皇上后宫的事、连皇上召幸了几位小主都一清二楚,这不是窥伺圣躬是什么?如今又在这里妖言惑众,真是好大的胆子,到底是何居心!”

还当自己扣了一顶“窥伺圣躬”的大帽子下来,说话之人必定会继续隐匿在人群中,不敢出头了。

不想对方却真排众而出,站到了众人面前。

不是别个,却是督察院左副都御史齐开,“本官自来对皇上、对朝廷忠心耿耿,岂敢窥伺圣躬?本官也不需要窥伺圣躬,如今满京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你宣武侯,还有你崔厂公,便是皇上跟前儿最大的两个奸佞!只要能讨皇上欢心,能让皇上受你们的蒙蔽,达到自己的目的,你们什么事做不出来?只怕此番圣躬抱恙,至今未醒,就是你二人的杰作吧!”

这顶帽子比方才宣武侯欲扣给他的更大,宣武侯如何敢接?

接了自己就真要成‘奸佞’,除非隆庆帝能立时醒转过来,不然群情激奋之下,他还不定会落得什么下场,势必身败名裂不说,还会连累家族,遗臭万年!

宣武侯因忙道:“齐大人还请慎言!本侯对皇上忠心耿耿,日月可鉴,容不得齐大人如此诋毁!崔厂公亦是一样,向来急皇上之所急,忧皇上之所忧,齐大人却空口白牙就给我二人定如此大的罪,请恕我二人不能领,也请齐大人把话收回去!”

崔福祥不必宣武侯点到他,也知道自己不能再装鹌鹑了,毕竟齐开的话实在太重。

立刻接了宣武侯的话道:“咱家也请齐大人把方才的话收回去,咱家与宣武侯对皇上忠心耿耿,日月可鉴,岂容齐大人诋毁?皇上圣躬抱恙实非所有臣工百姓所愿,可人吃五谷杂粮,生病抱恙本就是人之常情。咱家也问齐大人与众位大人一句,皇上不过偶感小恙,便惹得众位如此咄咄逼人,连太后娘娘也不放在眼里,到底是何居心,莫不是多年的圣贤书都白读了,连‘卑不动尊’的道理都不知道?”

齐开却是寸步不让,“本官到底是不是诋毁二位,二位心知肚明,自二位蒙蔽圣听以来,朝堂乱成什么样,京城又乱成什么样?圣躬这程子分明龙精虎猛,勤政爱民更胜往昔,也是忽然说倒下便倒下,我等想要进殿一探究竟,留下侍疾待命,亦不被允许,亦不让太医告知我等圣躬究竟因何抱恙,让人怎能不怀疑?我等既是朝廷的官员,既是皇上的臣子,食君之禄,便当忠君之事,自然要问个清楚明白,以免江山社稷白白为奸佞所葬送,百姓白白为奸佞所荼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