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九章 性情中人(第4/6页)

可惜他终究没能得到,她更是比自己还要苦,若不是此番被逼到了这个地步,连让任何人知道自己的心意都不敢,——他们兄妹倒真是一对儿难兄难妹了!

不过认真说来,萧琅也不是什么要求都没提。

只不过他的要求不是为自己提的,“韩厂臣,除了希望你能助我一臂之力,远离京城以外,我还有一个要求。希望你以后不要做王莽霍光之流,不颠覆宇文家的江山,更不做祸国殃民,让朝纲混乱,百姓食不果腹,流离失所之事;再就是,若将来……不到万不得已之时,若那时候我母亲还健在,我希望你至少能留她一条性命,由我这个做儿子的替她母债子偿。”

毕竟萧琅心里很清楚韩征肯定一直恨着他母亲,偏偏他母亲还一再的惹他,一再的在已有的旧仇上,不停的增添新恨,要让韩征一直忍着,哪怕到了最后,也不能拿她怎么样,韩征肯定不愿意。

可那终究是他的母亲,再不好也是他的母亲,他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死,只能与韩征有言在先,将来母债子偿了。

至于隆庆帝和太后,以前者对韩征的宠信和提拔知遇之恩,萧琅倒是仍不觉得韩征会对隆庆帝怎么样;而后者,眼见身体都成那样了,还不知颐养天年,一心只想着那些有的没的,就算大不孝萧琅也要说,又还能活几年呢?

所以自然没有他替他们有言在先的必要了。

韩征说到最后,有些怅惘,“他最后还让我好好儿爱你,好好儿对你好,一辈子对你好,因为你难得,更因为你值得……若他为自己提了要求,我心里都还好过些,可他什么要求都没为自己提,想的始终是社稷百姓,我这心里便有些不是滋味儿了。可惜这么个难得的性情中人,我却不能与之为友,实在遗憾!”

施清如听他说完,心情也颇复杂,半晌方道:“他的确难得,尤其长在这样的环境下,又有太后母女的耳濡目染,依然能这般出淤泥而不染,实在难能可贵了。不过督主将来也未必就没有机会与他为友了,你们都还年轻,都还有好几十年的光景儿呢,彼此本又暗中欣赏,惺惺相惜,将来只要有了合适的契机,成为挚友的机会还是很大的。”

顿了顿,“将来若督主……,更是需要大肆用人,难道还能白白放过这样一个品德才干都上佳之人不成?肯定要委以重任啊。”

韩征点点头,“这倒是,总归也要不了多久了。只是今日算来终究、终究利用了他,我心里还是有些不得劲儿,觉得自己让他的所作所为一衬,立时成卑劣小人了一般……”

他临去仁寿殿前,虽有顾公公在场,不好与柳愚说太多话,更不好把话说明了。

可到底彼此主从这么多年,自有默契,很多事真的是只消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便足以知道彼此的想法了。

是以到了仁寿殿,韩征与施清如进殿拜见太后后,柳愚虽就留在殿外候着,哪里也没去,也足够他把该安排的,都不动声色安排下去了。

若殿内动静儿小,到时间后,便会有人来请韩征,说是有八百里加急军务到了,阁老们立等韩征去议事;不然就是隆庆帝立等着见韩征,有要紧之事吩咐。

反之,若殿内动静太大,时间也拖得太久,便得把萧琅引到仁寿殿了,反正也很好引,只要让萧琅知道太后与福宁长公主一心逼丹阳郡主嫁给南梁太子后,他一定会立时赶到,质问阻止太后母女的。

在这一点上,韩征没理由的坚信萧琅绝对做不出出卖自己妹妹,踩着自己妹妹的血泪上位之事,就像他无论如何都不会舍弃清如,凡事都会以清如的安危为要一样。

所以等萧琅到了仁寿殿后,势必会与太后母女发生激动的争吵冲突,届时内忧当前,太后母女十有八九是顾不得外患了,少不得要先平定了内忧,才好一致对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