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捕头·中 第十七章 心有千千结(第4/17页)

“嗯,报案的说是被人伤了,查了一下其实是起口角打了一架,他打不过人家就来报案,想讹点钱。错虽不在对方,但出手的确是狠了点儿,我让那方出了些医药费。平了。”许陆简单地说了说,又笑道,“头儿,这才三四天的工夫就回来了。看来管阳郡那边有收获?”

“嗯。我让裘财和王槐去百草庄拿人了。”

“是喻温平?”

夏初点点头,不等许陆再问什么便站起身来:“吃饭去,边吃边说。等吃完了饭喻温平大概也就带回来了,下午跟我一起审审。”

许陆揉了下鼻子,思忖了一下道:“我下午还得去处理点别的事,恐怕没空。”

“那算了。”夏初随口应道,但回头看许陆的表情又感觉不是太对劲,便追问道,“要是真有案子你就去忙你的,但要是有什么别的事儿,许陆,你可得跟我说。”

“没什么。”许陆犹豫了一下道,“既然是王槐去百草庄拿人,头儿你就带着他审吧。我跟他之前结的疙瘩还没解开,没必要非这会儿让他吃心。”

“他吃什么心?”夏初讶然。

许陆苦笑地摆摆手:“没事,过一阵儿也就好了。走吧,再晚就抢不上饭了。”

夏初还是想问许陆,可许陆说什么都不肯再详谈了,只是说王槐这人心重,让夏初别太针对他。夏初深感无奈,她确实没有半分针对王槐的意思,连许陆都这么说,可见她做得到底有多差劲了。

一顿饭吃得相当沉闷,夏初觉得搞人事工作真难!大有死人好查活人难缠的意思。

下午许陆果然是外出了,未时刚过,喻温平就被带到了府衙。

夏初看见他的时候惊讶了一下,这喻温平也不知道是病情沉疴还是意识到了什么,脸色白里透黄,嘴唇干巴巴的暴着皮,眼白里尽是血丝,眼下乌青一片,看上去苍老而颓废。

“夏捕头。”喻温平缓慢地拱了拱手,虽中气虚弱不堪却仍没有失了礼,甚至还勉强地堆出了一个笑容来。

夏初也勉强地笑了笑,心里竟泛出一丝同情:“喻东家这身体还没好利索?”

喻温平轻笑了一声,没有说话,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

夏初让王槐和裘财把喻温平先带去班房,自己则跑去找蒋熙元,问问他要不要来一起听听案子。

夏初到了蒋熙元的书房敲了半天的门也没动静,路过的府衙杂役见了,说蒋熙元半个多时辰前就出门了。夏初一听也只得作罢,心里倒是有点不太踏实,一路往班房走一路进行了深刻的自我批评。

细想蒋熙元对自己是相当不错的,领导做到这个分儿上跟妇联主任也是有一拼了,从生活到心情关心得很全面。夏初反观自己,的确是差了一些。

可是……

她仰头看了看天,浅蹙眉头。客观上她应该做出调整,对蒋熙元要尊重礼让,那是个恩人来的。但主观上却好像有个声音告诉自己:就这样挺好。

这样的相处模式,好像很……安全。

安全?这个词合适吗?夏初挑挑拣拣也找不出一个别的词来形容微妙的感觉,如同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或者说,这更像是她的一个直觉。

她分析不出来,也无法像那时推断柳槐实那样去推断自己,因为她连个立足点都找不到。所谓医不自医,自己想弄明白自己,实在太难。

走到了班房的门口,夏初敛吧敛吧发散的思绪,推门而入。

王槐和裘财都跷着腿坐在凳子上,喻温平靠墙而立,半低着头,一副随时要晕过去的样子。夏初看见王槐后发自内心地有点不自在,不知道自己怎么做怎么说才算是对的,她轻咳了一声,目光在裘财和王槐身上扫了一个来回后,对裘财道:“去搬个凳子让他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