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第2/4页)

“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斯图。胡鲁贝克是一颗定时炸弹。我看阿达拉并不了解这一点。也许他知道却不当一回事。”科勒改用和缓的语气说:“你比马斯丹医院的许多大夫都更了解迈克。你得帮我的忙。”

“我得保住自己的饭碗,这是最要紧的,我一年挣两万一,花两万一。我刚才对你说的话要叫阿达拉知道了非剥了我的皮不可。”

“阿达拉又不是上帝。”

“我再也不能说什么了。”

“那好,斯图。要么你帮我一回忙;要么我给他们打几个电话?”

“妈的!”他把一个啤酒罐扔到墙上,又跑去往壁炉里添了三根木柴。洛尔回到沙发上,咔地关了电视——科勒相信这是让步的信号。

“他把氯普马嗪药片藏起来了,还是扔到马桶里冲掉了?”

“藏起来了。被我们发现了。”

“有多少?”

洛尔老老实实地回答说:“五天的药片。每天三千二百毫克。今天应该是第六天。”

“今晚你们见到他时,他都说了些什么?我要知道他的原话。”

“弗兰克不是都告诉你了吗?你不是已经找过他了吗?”

科勒医生只好说实话:“弗兰克做完手术正在恢复。他要到明天才能醒过来。”

“我的天。”

“迈克到底说了些什么?告诉我吧,斯图。”

“他说到死呀什么的,说是要去执行什么死亡使命。我不懂。也许他说的是葬礼,或者是坟地。我当时吓坏了。”

“告诉我,阿达拉究竟跟你说了什么?”

洛尔深吸了一口气,说:“要我别说吃药的事。对谁都不许说。他想知道胡鲁贝克有没有提起岭上镇那个女人。好像是胡鲁贝克给她写过一封信。”

“什么女人?”

“审判他时在场的一个女人。我清楚。阿达拉问胡鲁贝克有没有提起她。”

“提起了吗?”

“没有。”

“那封信呢?”

“我不知道。阿达拉也不让我们说信的事。”

“他什么时候给她寄的信?”

“我怎么会知道?”

“那女人叫什么名字?”

“你非得毁了我不可。我没找回来你的病人,你就跟我过不去,是吧?”

“她叫什么名字,斯图?”

“好像是莉丝什么。等一等。莉丝·艾奇森,我想。”

“还有什么可以告诉我的吗?”

“没了。”洛尔答得太快,科勒便用冷静的、毫不让步的目光来填补这一段沉默,护理员终于泄气地说:“还有绊索的事。”

“绊索?”

“我对阿达拉和格里姆说了这件事,他们要我发誓对谁都不说。哦,耶稣……我怎么这么倒楣呐!”

科勒一动不动地用发红的眼睛盯着洛尔。

洛尔压低了嗓门,好像阿达拉也在场似的:“我们不是摔倒的。”

“说呀,斯图,说。”

“我们本来轻轻一跳就可以跳过那道山沟。可是胡鲁贝克预先拉了一根绊索。他知道我们会跟上来,就拉了根鱼线或者是拉钟绳,把我们绊倒了。”

科勒呆住了。“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洛尔气呼呼地说。“你没听见吗?我说,你的病人也许没吃药,也许得了精神病,可是他机灵极了,居然让我们中了埋伏。他差点把我们俩摔死。”护理员又打开电视,靠到沙发上,再也不说话了。

爱米尔在二三六号公路上嗅到胡鲁贝克的气味,大致沿着自行车走过的路线朝前小跑。海克不再缩短爱米尔的牵索,因为胡鲁贝克不会在一览无遗的公路上设置兽夹。确定那疯人真是沿着公路西行之后,海克把爱米尔叫回了卡车。胡鲁贝克骑着车每小时可以前进十五至二十英里,海克常停下车来让爱米尔确认他们没有离开胡鲁贝克逃跑的路线。爱米尔这样优秀的追踪犬可以嗅到骑自行车的人留下的气味——尤其在今夜这样潮湿的空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