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第2/3页)

一把钥匙在开走廊那扇门。我用左手狠击一下诺拉,把她击倒在地,右手抄起枕头堵住莫瑞里的枪口,那枕头似乎一点重量都没有,就像一块薄绵纸那样飘落下去。随后,莫瑞里那把枪砰的一声响,真是震耳欲聋,前所未闻。我身子左边让他踢了一脚,便顺势趴在地上抓住他的一只脚腕,一下子把他掀倒在我身上,两人扭作一团。他用枪顶住我的后背,我抽出右手,死命狠击他的下身。

这时几个汉子进了屋,把我们俩揪开。我们用了五分钟时间才把诺拉救醒过来。她坐起来,两手捂住两边面颊,东张西望,看到了莫瑞里一只手腕戴上了手铐站在两名侦探之间。他那张脸红肿不堪,几名警察方才为了取乐狠狠揍了他一顿。诺拉瞪大眼睛望着我,说:“你这个混蛋!根本没必要把我击晕嘛。我早就知道你能对付他,很想亲眼见识见识呢。”

一名警察笑了,赞赏道:“老天,这可真是个跟男子汉一样棒的女人!”

她冲那名警察笑笑,站起来,可她再看到我时却不再微笑了。“尼克,你受——”我一边说不要紧,一边拉开我那件残缺了的睡衣上身。莫瑞里射出的那颗子弹在我左奶头下面四寸的地方划了一个长口子。伤口不太深,却还是流了不少血。

莫瑞里说:“运气真不佳。再往上几寸,局面便大不一样了。”那位赞赏诺拉的警察,身穿一套不太合身的灰制服,是个浅黄头发、五十岁左右的大个子,他狠狠抽了莫瑞里一个嘴巴子。

诺曼底酒店经理凯赛说去请个医生来,便朝电话机走去。诺拉急忙走进浴室,拿来一条大毛巾。我把毛巾捂在伤口上,躺倒在床上。“没事儿,不必惊惶,等医生来吧。你们是怎么闯进来的?”

那名抽莫瑞里嘴巴的警察说:“我们赶巧听说这里是魏南特家人和他的律师以及其他什么人碰头的地方,就把这里监控起来,魏南特也许会在这里出现;今天凌晨,我们安排在这儿值班的迈克看见这个家伙突然鬼鬼祟祟潜入,便打电话通知了我们,我们就找到经理凯赛先生,立刻上楼开门进来了,你可真够幸运的。”

“是啊,真够幸运的,否则那家伙就叫我一命呜呼了。”

他那双像是泪汪汪的灰白眼睛疑惑地注视着我。“这小子是你的朋友吗?”

“压根儿没见过。”

“他找你干什么?”

“想告诉我沃尔夫小姐不是他杀的。”

“这事你管得着吗?”

“管不着。”

“他怎么会认为你跟那事有关联呢?”

“那你得去问他。我闹不清。”

“我是在问你呢。”

“那就问吧。”

“再问你一个问题:他朝你开了枪,你打算控告他吗?”

“这个问题我眼下还不能回答。这也许只是个意外事件。”

“好吧,反正有的是时间。我料想除了我们估计到的情况之外,还有好多事我们得问问你。”他们一共来了四名警员,他转身对其中一名说,“咱们搜查一下这个地方。”

“没有搜查证可不行,”我对他说。

“那是你说的。来吧,安迪。”他们便开始搜查。

这时,医生进来了;他患了伤风,面色苍白,在我身边喘着大气,把我的伤口止住血,包扎起来,告诉我卧床静养几天就没事啦。没人跟他说这里出了什么事。警察也不准他碰莫瑞里。他显得脸色越发苍白,越发糊涂了,慢慢走了出去。那个浅黄头发的大个子警察,背着一只手,从客厅走进来。他等医生走后,问我道:“你有持枪执照吗?”

“没有。”

“那你有这个干什么用?”他从身后亮出我从多萝西·魏南特手里拿到的那把手枪。我这时简直无言以对。

“你听说过《沙利文法案》[1]吗?”他问道。